“真是有些嚇到我了。”
青年捧著杯熱水斜坐在沙發上,空調的暖風將白色的頭發吹得蓬松,貼合在臉頰上,顯得更為柔軟。
他看上去平靜極了,只有眼中含著一絲警惕和不解,盡管因為失血過多身體不由自主發顫著,連杯子都不由自主顫抖起來,他也拒絕著兩人的靠近和幫扶。
“你們到底是誰”承擔著保護者責任的副人格主動提出了詢問,“我可不記得什么時候我的后輩會知道這個名字的存在。”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有些踟躇要不要將自己的信息全盤托出。
他們無法解釋自己的來歷和對利口酒的熟知,但偏偏沒有個好的理由可以用作托辭。
兩人的對視被青年敏銳地捕捉道,他露出一抹冷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連眉宇間都充滿了鋒銳氣息“所以是你們一開始就是那個家伙派來的”
“我們”
“出去告訴安格斯。”神谷昭明一字一頓地道,“想要干掉我們,他做夢”
安格斯
聽到這個名字,另一條時間線的兩人不由得瞳孔一縮,連帶著面上的冷靜也隨之破功。
這個名字已經許久未被人提起,甚至連琴酒的存在感都比他強,似乎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成為犯罪檔案上一筆濃墨重彩,被眾多受害人家屬所批判。
就連神谷哲也都對此不甚在意,甚至還能打著哈欠聽他們猜安格斯的身份,說自己一概不知。
而在此刻,從一個他們從未在正常環境下對話過的副人格口中,又一次出現了這個名字。
比前世出現得早了太多太多,直接打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個猝不及防。
或許比起他們,更加惶恐警惕的是利口酒本人,處于如此虛弱的階段卻被敵人抓到把柄,如同走鋼絲一般,暴露出任何露怯都很可能直接墜入萬丈深淵。
只見剛才猛地提高嗓音的青年不由自主地嗆咳起來,他仰著頭,似乎不愿意表現出任何脆弱,卻在一聲聲咳嗽中顯得更為狼狽,像是刎頸的天鵝。
“我們不是”降谷零低聲吼道,“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轍來一遍了”
諸伏景光壓根沒說話,他直接冷著臉過去,提前預判了青年的動作,直接將人壓在沙發上,把剛才被他隨手放到桌上的杯子拿起來,又塞回到他的手中。
“冷靜下來了沒”他低聲道,“前輩呢神谷哲也呢”
那雙鎏金色的眸睜大了一瞬,很快就又閉上了。
接著,在一片寂靜中,兩人聽到面前青年用有些無語的聲音沉吟道“他們打起來了”
諸伏景光“”
降谷零“”
在一片純黑的意識空間里,兩個身影上下翻騰著,一道道如同蛛網般的細線肆意地延展開,毫不留情地往對方身上招呼著,但又被敏捷的閃躲開。
一滴滴鮮血像是雨水一般落下,在看不見的地面綻開一朵朵血花。
近乎同步的動作導致畫面產生一種詭異的鏡像感,像是在鏡子的兩端玩石頭剪刀布,但偶爾產生的落差又讓鏡子有了破碎的跡象。
很快,細線消失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像是刺破黑夜幕布的日光,直接在空中劃出一道閃電般的細影。
猶如石頭剪刀布分出勝負,剪刀扯開碎布偽裝的表面,白發青年將另一個自己死死壓在身下,匕首抵在他脖頸處,隨時都有下手的可能。
后者微微斂著眸,喘息著,咳嗽自胸腔內傳出,渾身透露著狼狽。
他像是放棄了掙扎,卻在眼皮開合間帶著狠厲的殺意,滿是傷痕的手臂微微曲起,找尋著對方的破綻。
“有病就吃藥,你是閑得慌才折騰自己嗎”神谷哲也面無表情地開口,有些嫌棄地點評,“離譜的同位體。”
“關你屁事。”處于下方的青年毫不客氣地道,“你就是那個被論壇找去走劇情的我的替代品”
神谷哲也毫不猶豫丟掉匕首,直接一拳揍到他臉上,后者也直接曲起腿懟到他小腹上,兩人又一次翻滾在地上,互相廝打著。
但這次的力道又與剛才的殺招不同,更像是小學生的胡扯頭花,一通亂揍得雞飛狗跳,連薅頭發、撓癢癢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