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了解自己的本性,如果不能用噪音煩到他妥協,那么絕對的力量反倒能讓他安靜下來。
畢竟力量這種東西絕對真實,就跟高數題一樣的,不會做就是不會做,沒有絲毫偽裝。
“騙人的吧。”利口酒聽他說完,有些無語地道,“怎么可能。”
神谷哲也反問他“為什么不可能你難道不知道他們愧疚起來就是要死要活的嗎”
“比如諸伏景光,他沒跟著你一起死,我覺得都已經很理智了。”
利口酒被他這句話震在原地,用離譜的眼神看他“你在說什么瘋話,他們巴不得我死好吧”
神谷哲也“啊這”
如果不是他假死跳天臺的時候諸伏景光都毫不猶豫跟著下跳,他還能稍微信一點利口酒的說法。
兩人齊齊陷入沉默,發覺了似乎有哪里不太對。
“你為什么覺得紅方巴不得你死”
“你為什么覺得紅方還能跟你共存下去”
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提問。
神谷哲也“我還沒死他們就要死要活的,我要是死了他們集體完蛋,不然我其實蠻想丟下他們跑路的,太煩了。”
利口酒“反正遲早要被他們送進監獄,不如我自覺一點,免得他們為難。”
兩人表示對方的三觀簡直是大為震撼。
神谷哲也有些無語地摸了摸他額頭“沒發燒啊,我原來還能這么善良嗎”
“你竟然連正義都放棄了嗎”利口酒看著他茫然的模樣,臉頰抽動,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
“原來如此咳咳咳,原來是它干的原來是這樣才會導致另一個我”
頂著一頭亂發,渾身是血的白發青年仿佛自地面上升的煙花,一瞬間爆發了極強烈的情緒。
他大笑著,本就欲落未落的眼淚此刻直接從臉頰滑落,與血水混在一起,滴在地上,像是找尋了一輩子真理的旅人終于在最后死亡的那刻發現了事實一般,瘋狂扭曲地大笑著。
“僅僅是因為這樣”
大口大口的血液從他嘴里溢出,覆蓋住傷口,連帶著淺金色的眼睛都變得破碎起來,意識空間發生了極強烈的動搖,猶如在太陽下隨時會融化破碎的冰凌。
神谷哲也看著他發癲,最后在后者快要閉過氣的時候走上一步,從背后環住他,直接遮住了他的眼睛。
“差不多得了。”他淡淡地道,“不管你在想什么東西,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好了。”
“紅方那群笨蛋別說什么巴不得你死了,你要死他們巴不得跟著你一起死,不然怎么會直接被牽引到我那邊去。”
“難道是說謊說得太多把你自己都給忘記了嗎”神谷哲也憐憫地道,“愧疚是人類永遠抵抗不了的責任,就連擁有了人心的你也一樣。”
利口酒為什么那么執著于那段記憶、那份正義,難道還不是在那時沒有救下那個人所導致的嗎
他為此心心念念那么多年,放縱自己迷失后發現自己反倒進入了黑暗的一面,結果催化了更加深沉的愧疚。
陰差陽錯下的惡性循環,導致了目前這一種情況。
神谷哲也甚至不需要知道那段記憶是什么,他完全可以推導出來,但游戲多年的玩家思維告訴他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好了。
“啊”
沙啞破碎的嗓音沒有說出任何的話,直到將嘴中最后一口鮮血吐出,連舌頭都帶著麻木,被冰冷的手捂住眼睛的青年終于恢復了思考能力。
“這只是你沒有了那份記憶而已。”他依舊在不甘心地為自己反駁,不想露出任何怯色,“不然你會和我一樣”
神谷哲也摁住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轉過來,在后者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微微踮起腳。
并沒有多少溫度的吻輕輕地落在了利口酒的額間,不含任何欲念,就猶如本該一體般,雙方的記憶在一瞬間如同洪流般奔涌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