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微明時,這才互相攙扶著走到了甲板上。
由于昨夜用了些吃食,兩人的體力都恢復了些許,原本蒼白的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
輕濤拍岸,河面上飄蕩著薄薄的霧氣,一陣清涼的微風迎面吹來,。
陳唱和水靈兒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這清晨空氣中充滿了碧草的清香,還有淡淡的野花香氣,其中甘美令人如癡如醉。
忽然,水靈兒的眉頭微蹙,眉宇間的憂思漸漸凝重,幽幽道“郎君,也不知道周校尉和馬大哥他們如何了”
陳唱閉目凝思片刻,眼皮輕輕地跳了幾下,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里,露出一抹自信之色。
他說道“你放心吧,周校尉雖然受了傷,但也不是幾個山賊就能將他如何的,馬大哥就更加不用說了,不用保護我們二人,逃脫對他而言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等我們到了江陵,卻王大小姐那里一問便知。”
劫后余生的水靈兒心中凄然,但愿陳唱所言都是真的,但愿周校尉和馬良都平安無事。
“咳咳咳”
陳唱和水靈兒聽到身后的咳嗽聲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卻見那個叫作星辰的少年彎腰走出了艙門,此刻正站在甲板上伸著懶腰。
他笑嘻嘻地對著水靈兒打了個招呼,又似笑非笑地對著陳唱說道“喂,你們要去江陵投奔誰啊,說來與我聽聽,保不齊我還知道呢”
陳唱知道這小家伙淘氣頑劣加毒舌,巴不得敬而遠之,便道“一個普通人家而已,你肯定不知道。”
星辰將一雙晶亮的眸子瞪得滾圓,道“瞧你,這也不肯說,那也不肯說的,你身上不會有什么事吧”
說罷,他背著手圍著陳唱和水靈兒踱起步子來,略帶威脅的口吻說道“實話跟你說,我認識一個朋友,此人是衙門中的捕快,多少大盜巨寇落入此人手中
嘿嘿,我耳濡目染地也學到了一些皮毛,你們若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我自然一看便知,嘿嘿”
陳唱知道這小子十分的難纏,干咳了幾聲,含糊其辭地道“我們夫妻二人俱是落難之人,身上能有什么事”
星辰打量了他幾眼,又看了看水靈兒,意味深長地說道“靈兒姐姐嘛,人漂亮,性子又好,自然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我看你賊眉鼠眼的,倒像是個奸人,這靈兒姐姐不會是被你拐帶出來了的吧”
“咳咳咳”陳唱不禁尷尬起來,這小子好像跟福爾摩斯一樣,雖說劉家對水靈兒不好,但嚴格說起來,他還真的是有拐帶之嫌。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靈兒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何來拐帶一說”
星辰頗有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目光炯炯地瞪著水靈兒問“靈兒姐姐,他所言可是實情”
水靈兒早已經羞赧難耐,垂下了眼簾,此刻聽他發問,只好紅著臉說道“自然自然是實情”
說罷偷偷地看了陳唱一眼,見他也正打量著自已,不禁臉上一熱。
這兩日來,她只盼著兩人能平平安安,如今兩人脫了險,被他這么看著,她卻感到渾身的不自在。
陳唱知他難纏,招招手喚他過來,問道“你姐姐為何穿著道袍,難道沒有其他的衣服嗎”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被陳唱岔開話題恍然不覺,答道“我姐姐是白云觀的記名弟子,穿著道袍有甚稀奇,何況她在江陵家中又穿不得,在此處穿穿又有什么打緊”
“喂,你打聽我姐姐做甚我警告你啊,莫要打我姐姐的主意,你是有家室的人,她也是有婚約的。”
陳唱被他說得苦笑不得,這孩子好像跟我犯沖。他用討好地語氣說道“小郎君,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你了為何把在下想的如此不堪”
三人依次排開憑欄而立,星辰望了一眼江陵的方向,啐了一口說道“從都第一眼見到你之后,我就覺得你跟我三叔是一路人。”
“讀了一些書,又能說會道的,看著溫文爾雅,其實是一肚子的壞水。你是不知道,我那個三叔,天天惦記著我們家里的那些家產,真是讓人寒心,讓人生氣”
陳唱郁悶,說著說著就又扯到我這里了,我哪里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