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下的河流猶如一條銀色的緞帶,在遠處反射著刺眼的陽光。沿岸的淺灘蘆葦叢生。
隔著很遠,塔林納姆依稀可以看到河對岸的熱鬧景象。無數白色帳篷連成一片,旌旗林立,人馬穿梭其中,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然而,他們聚集在這里,卻不是為了慶祝,也不是單純的聚會。而是為了抵御來自南方的綠皮。
自塔林納姆來到巴托尼亞以來,他似乎就沒有見過這個王國有不被戰亂困擾的時候。大大小小的戰事充斥著這幾年,原本美好的時光被一再打破。雖然最后國王和他的騎士都取得了勝利,但是代價卻是沉重的。老國王查爾斯在最后一次與亡靈軍團作戰的時候深受重傷,最終在首都哥隆尼死去。包括自己原來的領主貝爾托,也在遭遇血龍騎士后戰死。
這讓塔林納姆對整個人類世界重新有了認知。原本他認為只有基斯里夫那種邊境王國才有戰亂,才有異族入侵。像帝國和巴托尼亞,應該是一片和平的景象。如今,已過而立之年的他,才終于意識到戰爭在這片大陸上無處不在。
人,為了生存,真是難塔林納姆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通過浮橋,塔林納姆帶領的部隊卡文布萊德公爵的大部隊匯合了。營地里,人聲鼎沸,響應國王的號召,巴托尼亞各地的騎士匯聚于此,組成先鋒軍,先行抵擋綠皮的入侵。
塔林納姆看到了許多家族的旗幟。有曼德勒家族的三叉戟戰旗,有弗蘭格林家族的鐵狼戰旗,還有努克斯家族的鳶尾花戰旗各式戰旗在風中飄揚,好似一場武裝大集會。的確像大雜燴騎在戰馬上,塔林納姆看到許多農民軍士兵在營地里忙忙碌碌,他們有的是臨時征召的弓箭手,有的是長矛步兵,相比于騎士們完善的裝備,他們身上的裝備可謂少得可憐,窮得寒酸。能夠擁有盾牌的劍盾步兵已是少數,而擁有盔甲的步兵則幾乎看不到。只有卡文公爵手下的步戰侍從擁有鏈甲護身,其他的,再無穿戴盔甲的步兵。
這不由得讓塔林納姆想起了其他王國的部隊,在基斯里夫,步兵的情況同樣糟糕,最多只穿戴皮甲。只有領主的常備軍有佩戴一定的盔甲保護。而在南方諸國,提利爾、艾斯塔里亞,還有邊境親王領一帶,許多步兵擁有不錯的裝備。他們有的是領主的私人軍,還有的,則是雇傭軍。總之,是以打仗為生的部隊。不像巴托尼亞的部隊,平時為農,戰時臨時征召。只有騎士是長年練習搏斗,以保持戰斗力。
有時候塔林納姆真為那些農民軍的處境擔憂,他們戰斗在第一線,可是裝備稀缺簡陋,幾乎是用身體做盾牌,在替騎士們爭取時間。塔林納姆想要改變這種現狀,但是,整個王國上下,似乎對此毫無興趣。無論是國王,還是公爵,都對此習以為常了。他們的書記官可以這樣記錄一場戰爭巴托尼亞某某某公爵帶領部隊痛擊綠皮,殺敵無數,己方零傷亡。至于倒在地上的那些農民軍他們不算在內
“啊塔林納姆是你嗎”
一位高大的騎士叫住了他。塔林納姆轉身一看,是河汶地的斯坦丁領主。和自己一樣,這位年輕的領主統治著一塊不大不小的領地,比灰樹堡大一些,但是在巴托尼亞境內,這樣的小領地還有許多。
“好久沒看見了。”
斯坦丁領主走過來,熱情擁抱了塔林納姆。說實話,這樣的擁抱塔林納姆還有些不習慣。他很少參與巴托尼亞的貴族圈,更沒有融入其中。雖然,他早已是貴族騎士身份,還繼承了前任領主貝爾托的領地。但是,對于塔林納姆來說,農民的樸實和騎士的忠誠才是最重要的。每當他看到手下騎士那堅毅的臉龐,還有田間農夫那樸實的笑容,總能感到些許寬慰。而當看到那些貴族們在舒適的木屋內高談闊論,吹噓功績時,他總是渾身的不自在。或許,自己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吧,塔林納姆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