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拉爾趴在由木藤織成的桌臺前,專心研究著鼠疫的解藥配方。
他感到自己就快要成功了,那混合了鼠尾草、冰椒漿、寒冰草、荊棘花等諸多藥材的濃湯藥水,對鼠疫感染者的病情已經可以起到一定程度的緩解作用。就差最后一個環節了,嗯還差什么呢蒙德拉爾陷入了沉思。
他腰椎酸痛,眼睛也布滿了血絲,連續幾天的熬夜不眠,黑眼圈已經爬滿了整個眼窩。加上本身消瘦的臉頰,兩顆眼珠子已經深深隱藏于凹陷的黑眼窩里,好似兩個深淵黑洞一般。
蒙德拉爾抬起略弱紅腫的手,在手札筆記上記錄下最后一次實驗的信息情況。服用藥劑后,病人壞死的皮膚會在七天后從身體脫落,細心調理,營養跟上的話,可以在半個月后重新長出新的皮膚組織。但是前提是患者必須熬過前面七天的感染期。
而這七天,往往就是病菌發作最兇猛的時期。許多感染者別說七天,三天就死亡了。
蒙德拉爾感到有些疲憊,應該說自己的身體很疲憊,但是精神還可以撐一會兒。他想休息,但是每每想到城里每天還有那么多無辜的人等著救治,他便睡不好。
如此想著,蒙德拉爾用自制的強力血清藥劑給自己再注射了一針,提提神。將瀕臨崩潰的神經再次調了回來。
他起身,在房間里踱步。這間實驗室不大,但是各種設備設施應有盡有。當初從帝國來到這里后,大領主羅德便將厄侖格拉德最好的醫學實驗室交給自己。蒙德拉爾還記得那個基斯里夫北境大領主的目光,那目光,帶著無盡期待與信任。這是自己許多年都未曾遇到的器重與信任了。也難怪當初自己的好友布蘭迪奧會放棄作為帝國貴族,千里迢迢跟著這位鄰國領主,來到這荒蕪的冰雪之國。
看著那些精密的儀器設備,蒙德拉爾知道,整個厄侖格拉德,甚至于整個基斯里夫,若是自己無法研究出鼠疫的解藥,那么,也沒有人可以研究出來了。
想著想著,蒙德拉爾又坐了下來,他揮了揮手,房間內無數漂浮著的小螢火蟲瞬間朝他所在的位置飛了過來,照亮了整個桌臺。
看著手札筆記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記錄,忽然間,一個靈感涌入了蒙德拉爾的大腦。
“是的,是的,我想我明白了藥劑可以緩解病情,證明研究方向沒錯,藥劑是有效的,至于為什么發揮作用如此之慢,是因為沒有對癥下藥冰椒漿可以去除鼠熱癥狀,延緩甚至直接抑制患者發熱。而寒冰草和荊棘花配合使用可以冷凝患者血液,使得病菌無法在體內快速傳播。鼠尾草起到清熱殺菌的作用,跌打草,血晶花則可以增加患者體質。所有藥劑都是對的,比例也是對的。”
“藥劑使用無誤,調配比例也無誤,差的就是對癥下藥,是的,這種藥水針對的是一般鼠疫,但是這次鼠疫并不屬于一般性的鼠疫,而要讓藥劑針對某種病菌進行治療,就需要這種病菌的標本,也就是本體。”
蒙德拉爾想著,毫不猶豫的提取了一滴培養槽里鼠疫患者身上破開的膿水。將其滴入解毒藥劑中。然后等待實驗結果。
為了節約時間,蒙德拉爾同時用感染者的血清做實驗,兩者比較實驗結果。看哪一種效果更好。
一個沙漏的時間后,興奮盎然的蒙德拉爾提取了新的混合藥劑。直接在小白鼠身上做起了實驗。因為在人體的實驗上要看到效果要很長時間,而本次瘟疫的直接傳播者老鼠,在它們身上測試藥劑,效果會明顯很多,因為老鼠的新陳代謝遠比人類快許多,同時,只需要一點點藥劑注射,就可以充分流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