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一直進行到下午五點,這場戲收工的時候,天都擦黑了。
時奕澤因為拉著板車跑了一下午,現在腿和手臂疼的抬不起來,東北雖然已經開春,但是三月份的氣候還是非常冷的,最低氣溫可以達到零下4、5度,日均最高氣溫不超過8度,需要穿外套保暖。劇里的氣候卻已經是初夏,時奕澤就穿著一件單薄的短袖t恤,拉著躺著一條大狗的板車頂著東北的寒風蹽,一場戲下來,嘴唇凍得發白,一下戲助理尤誠立刻拿著軍大衣把人從頭到腳裹起來,懷里還得塞倆熱水袋。
沒能暖和多長時間,下場戲開拍,他就得立刻脫掉大衣進入拍攝狀態。
抱著熱水壺凍得哆哆嗦嗦喝水是劇組演員的常態,工作人員還能穿的著暖和但厚重的呢子外套,但為了拍攝好看,演員們的衣服,哪怕是棉服都會過于單薄,不會在鏡頭里顯得臃腫。
面皮凍得僵掉了,一旦面對鏡頭,你也要笑的自然。
一邊不成就兩邊,兩邊不成就三遍。
影視劇里呈現的一個回眸,可能需要演員和導演不停的磨合,廢掉的片段可能幾十甚至幾百個。
一場戲,若是天時地利不和,要磨上好幾個日夜。
精品,從來都是精打細磨,不管是在鏡頭前的演員,還是在鏡頭后的劇組工作者。
駱蕓一瘸一拐地靠著虎子走回來,她爪子跑的有些疼,指甲根都紅腫了,一落地就疼。駱蕓的怪異步伐很快被工作人員發現,立刻將她抱到旁邊交給醫務組治療。
跟駱蕓作伴的還有時奕澤,拉了一下午的板車,時奕澤手心里磨出來仨大水泡,正被醫務組的人拿針挑破上藥。
拍攝經常會出現意外情況,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岳老都會外聘幾個醫護人員跟組,以防萬一。
晚上時奕澤還有一場落水的戲要拍,奉市位于東北三省之一的省內,三月份的河水格外刺骨,沒有一定的身體條件根本不能貿然下水。
時奕澤最初是打算自己上的,結果被岳老駁回。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出點事兒那可是人命關天,他們是拍戲,不是玩命,專業的事情就應該要專業的人來。
劇組找了當地的一個冬泳愛好者,他有六年的冬泳經歷,可謂經驗豐富,身高體型跟時奕澤差不多,便被找來給時奕澤當個泳替。
男人是個典型的東北小伙,熱情自來熟,面對過來詢問冬泳注意事項的時奕澤這個干凈帥氣的男明星,小伙子看出他眼里的擔憂,笑得靦腆卻爽朗地說“其實不危險,就是對身體素質要求高,別看現在外邊冷,但水里的溫度比上邊高。8度是冬泳的臨界點,只要不低于這個溫度,都是安全的。今天天氣好,夜里氣溫偏高,我爭取一遍過,危險系數不大。”
為了保證冬泳演員們的安全,六點就要開始拍攝這一幕戲,三月的天還不是很長,六點的日照已經極其微弱,小伙子和其他演員做好熱身運動,需要冬泳的河面已經將冰層破開,碎冰也被清理干凈。
設備已經就位,導演一聲令下,演員們就撲通撲通下餃子一樣撲進河里,下水的都是專業人士,早已做好安全措施和熱身準備,游在前邊的人手里拎著個狗籠子,里面有一條長毛小金狗在水里沉沉浮浮,后邊的人拼命狂追,岸邊扮演警察的演員著急地喊著讓男大學生回來,寧蕓菲扮演的女學生更是嚇得面無人色。
劇情是一個偷狗賊看出主角犬品中珍貴,想要偷走賣錢,結果被過來喂狗的大學生發現,一路狂追加報警,把偷狗賊逼得沒法,只能跳河逃跑。
這才有了目前這一場戲。
籠子里那條渾身濕透,慘兮兮的狗子當然不是駱蕓,那是駱蕓的狗替,一個1比1還原的玩具狗,真正的駱蕓正舉著爪子涼上邊的藥膏呢。
這場戲因為環境特殊,岳老要求并不高,演了兩次就趕緊讓人上來,棉襖姜湯齊上陣,把演員們往溫暖的車里推。
時奕澤也拿著熱水壺過來給自己的泳替取暖,倆人年紀很相近,倒是有不少話聊,一會兒時奕澤就要去演上岸后的劇情了,他順便也來取取經,第一次冬泳的人從水里出來,會是什么表現
這個東北小伙就太熟了,這中經歷不但自己經歷過,六年來也見過不少初次冬泳的人反應,他抱著水壺一邊喝一邊給時奕澤傳授經驗,以助于他一會兒的表演。
駱蕓發現花雅雅的時候,時奕澤的拍攝也進入了尾聲。
她看到花雅雅在對岸沿著路邊走,河有一定寬度,對岸離劇組拍攝地有一段距離,駱蕓能發現她完全是因為對面吹來的風。
駱蕓一個激靈坐起來,仔細地嗅著空氣中傳來的味道,是花雅雅沒錯,難道她來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