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從蕓一頓,這回沒接話,只是垂下眼,用喝茶的動作掩飾表情,她雖然疲憊,腦子不夠使,卻還沒有變傻。
周珩繼續追問“我記得當年在我從醫院里回來以后,你和周楠申也懷疑過我。你不要告訴我,這也是我的記憶出現問題了。”
安靜了兩秒,蔣從蕓說“我們是懷疑過你,你沒記錯。”
“那后來怎么又釋疑了,不會只是因為我是周家唯一的孩子吧”周珩說“現在我告訴你,我回憶起來的片段,證明綁架案是我做的。你身為周珩的母親,怎么是這種反應”
周珩這樣說,自然是在詐蔣從蕓。
而且有一件事她從以前就覺得奇怪,蔣從蕓對“周珩”所表現出來的關心和關懷,與其說像是一位母親,倒不如說更像是利益捆綁者。
蔣從蕓嘆了口氣,再看向周珩時,已經管理好表情“既然你問到這里了,我索性就告訴你吧,其實這件事也沒什么可隱瞞的周珩不是我生的。我就沒生過孩子。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的血型是o,周珩和你一樣,都是ab型血。”
周珩一怔,先是驚訝,但很快就想到,當年的綁架案害死了“周珩”,至今都沒找到她的尸骨,這件事對周家打擊很大,可蔣從蕓卻很容易就接受了,也沒有所謂的悲傷期,還不到兩個月就開始穿紅戴綠。
如今想來,這一點似乎得到了解釋。
但是
周珩說“就算不是你生的,也是你養大的,哪怕你和她一開始是利用關系,好歹也投入過情感吧。沒想到你對她的事那么的輕描淡寫,我倒是低估你了。”
聽到這話,蔣從蕓投來復雜的一眼,可在那眼神中,周珩卻找不到不屑或是冷漠,那里面似乎還有情緒波動。
但很快,蔣從蕓就錯開了,看向一邊,低聲說“你懂什么,我能把她樣的如花似玉一般,肯定是投注心力了。就是養個貓狗,看到它死了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啊。怎么,就非得我在面前大哭一場,讓你給她償命,你才覺得我是個人。”
這一次,周珩又疑惑的皺了皺眉。
蔣從蕓這番話不像是演的,雖然說不上是情真意切,卻也藏著幾分真誠,而她還在小心掩飾,生怕露出太多。
怎么回事,難道蔣從蕓很怕人知道她對“周珩”付出過真情
可如今對著她掩飾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周珩突然覺得困惑了。
可就在這時,蔣從蕓又開口道“至于你說綁架案是你的手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起了什么,怎么會這么以為。我就站在我個人的立場回答你,我和你爸的確懷疑過這件事,我們也找人去調查了。而且我們不止懷疑你,也懷疑過她。”
這個她,指的自然就是“周珩”。
周珩沒接話,隨即就聽蔣從蕓說“可是我們調查的線索總是到了關鍵地方就斷掉。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巧合,直到類似的事發生了幾次,我們才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事。而且此人事先就預見到我們操作的方向,好像對周家的辦事風格很熟悉。當然,這個人也很有實力,畢竟他要面對的是周家的情報網。”
“就是因為這些調查受到多重阻礙,我和你爸最終認定,那次的綁架案絕非你們姐妹任何一個人的手筆,以你們的力量和心智,就是聯起手來也做不到這一步。不過我們也分析過,這里面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們其中之一被人利用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其實不管當初回來的是你們中的哪一個,我和你爸都會懷疑,都會調查。你們倆都不是傻白甜,這種事要說一點沒摻和,事先不知情,我們是絕對不信的。但到最后,我們也沒想到你回來了,卻把那幾天的事都忘掉了。而且我們每次問起來,都會刺激到你,久而久之我們也就不問了。”
蔣從蕓的這番話,周珩相信大部分都是真的,不僅邏輯合理,而且也與她知道的事實相符。
周珩跟著問“這么說,你們早就知道是有人針對周家。為什么這么多年都沒有找過這個人,這一點都不像是周楠申的性格。”
“知道又如何你以為他沒有找過么”蔣從蕓自嘲的笑了下,“我們的線索一直追到了海外,那已經不是周家的勢力范圍了,我們又能做什么再說,當時你病的那么厲害,你爸根本沒心思管那些事,他就只希望你能恢復正常。”
只希望她能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