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22
這樣重新自我認知,是一種破壞再重建的過程,并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即便是周珩,也需要一段時間。
可她的理智告訴她,只有她是“周珩”,而梁峰也堅信她是“周珩”,梁峰設置的這個局才足已成立。
不過她是誰,和梁峰認為她是誰,這完全是兩件事。
前者,她要等基因檢測報告,而后者,梁峰又是如何認定的
周珩緩了好一會兒,將這個疑問道出。
許景昕跟著分析道“有兩種可能,一是梁琦的骸骨和你的dna,他已經做過驗證。”
周珩點頭,卻沒吭聲。
許景昕又道“還有一種,你不是說綁架案最后,是程崎將你帶走的么這就說明當時他們的人已經控制住了局面,那么另一個周家女兒的尸體,他們也應當見到了,當場就可以辨別。”
周珩試圖回憶著,可是無論她怎么想,腦海中徘徊的都是一年前她接到的那封郵件里的照片的模樣,一個和她長得十分相像的女生倒在地上,衣裙破了,身上有血污。
除此之外,再沒有比這更具象的畫面。
而她們遭遇綁架時,穿的都是學校制服,發型和妝容也都差不多,這說明在綁架前夕,她們還在玩交換身份的游戲。
“不管我是誰,另一個她的尸體去哪里了,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周珩輕聲道“不過經你剛才的提醒,我又想到了一些事。”
許景昕只挑了下眉,表示疑問。
周珩說“從一年多前梁峰第一次拋出引子,從于真出現在我面前,到后來的米紅案,米紅留下的記錄毒品排序和交易的記事本,又到許景楓案,以及現在的許景燁的失蹤和袁洋的死,就像你說的一樣,這每一步都是以我為中心。而他對付周楠申也不過就是兩個步驟,涉及生病,以及送藥。相比之下,他在我身上花的心思的確更多更復雜。能讓一個瘋子這樣大費周折、處心積慮,他到底想要什么結果,我不敢想。”
“顯然,他不是想要你的命。”許景昕淡淡接道“所謂心戰為上,兵戰為下。人的生命是最脆弱的,比身體更難摧毀的,是精神世界,是一個人的信仰、信念、理想。當這些東西被剝奪,這個人就等于行尸走肉,不用要他的命,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周珩不由得搖頭笑了,不是否定許景昕的分析,而是覺得荒謬“那么問題來了,他為什么這么恨我”
這次,連許景昕都沉默了。
按理說,以周珩的年齡和閱歷,她是不可能得罪梁峰,還得罪得這么深。
而周珩唯一和梁峰有間接交集的機會,就是梁琦。
只是如果她是周珩,那么就不可能接觸到梁琦,那也就沒機會得罪梁峰。
這似乎是個死胡同。
就這樣,書房里安靜了許久。
周珩又看了一次監控視頻,許景昕也沉思了片刻,直到周珩關掉視頻,說“她的提議我同意,我也希望她能和程崎見一面,最好是在你這里。由你作見證,這里還有監控,這樣我第二天就能知道他們聊了什么。最好是你在現場,再適時進行引導,尤其是他們在歐洲的接觸,還有十一年前的種種”
“放心,我會幫你。”許景昕說。
周珩輕吁了一口氣,心情還是有些沉重,但她也不打算再逼迫自己,尤其是這種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出答案的問題。
眼下,她還缺少幾條關鍵信息,只有把它們都湊齊了,事情才能圓滿,否則就只是盲人摸象。
周珩又坐了片刻,便站起身,臨回房間又道“明天,梁峰會和我見面,不過早上我會先和陳叔匯合,他不放心,要跟著我。”
許景昕先是一頓,隨即說道“這樣也好。”
周珩很快回房,洗漱時,她還在想,母親梁琦的骸骨在多年前丟失,究竟是梁峰心理變態所致,還是說是為了防止有一天她對自己的身份產生質疑,會想去找出骸骨檢驗母女關系,又或者是兩者兼有
無論如何,梁峰真的是棋高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