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現在搬回去住了”許景燁問。
周珩點頭“是啊,前段時間家里安保出了點問題,我就時常回去。這段時間我又發現自己的夢游癥變嚴重了,一個人住怕出事。”
“你的夢游癥我知道怎么處理,你可以”許景燁正說到這,就被周珩打斷了。
“那是之前,當時你對付一個夢游的患者自然沒問題,但現在你還虛弱,我就不給你添亂了。要是我夢游的時候攻擊了你,令你身體反復,有些人要借題發揮了。怎么能讓一個病號去照顧另一個病號呢”
說這話時,周珩還露出一點微笑。
“是有誰難為你了”許景燁嘆道“你可以跟我說。”
周珩卻好一會兒沒接話,倒不是不知道怎么說,無論是實事求是,還是添油加醋,或是挑撥離間都好,她都能張口就來。
她還記得周楠申最后的提醒,讓她分化許長尋和許景燁的關系,許家最大的問題就是父子不同心,從內部就生出問題,才讓外人有機可乘。
但如今,許景燁回來了,這就意味著他已經成了梁峰的另一顆棋子,他多半也已經知道許長尋用犧牲他來換取長豐集團和許家的生路。
許家父子的裂痕,再難修復。
至于許景燁和梁峰么,是否已經合作了,許景燁又是否知道梁峰在針對她,以及當年她曾去過小白樓替周楠申傳話,那也成了梁琦的催命符,等等。
想到這些,周珩嘆了一聲,在許景燁的目光下,最后只說了這樣一句“景燁,有誰為難我,其實你心里都清楚,又何必讓我說呢”
最好的控訴不是有什么說什么,而是什么都不說。
周珩話落,就站起身,洗了手才出來,又恢復若無其事的模樣“天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能在許景燁面前那么沉得住氣,就連周珩自己都覺得驚訝。
她以為或多或少也會有一點反應,然而一切都過于平靜。
不過她并沒有因此喪失嗅覺,她不僅聞見了許景燁身上那股血腥味兒,也感知到那比原來更甚的戾氣。
許景燁回來了,他可不是回來過家家的。
他是來拿回自己的東西。
而他首要的針對目標,應該就是許景昕。
即便許景燁憤恨許長尋在他和利益之間做了取舍,他暫時也不會對付許長尋,相反,他還會利用許長尋對他那微弱的愧疚,趁機博取好處。
再者,許景燁本就知道許長尋是什么樣的人,他不愛這位生父,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父子情深。
而周珩,她既能十分清楚地看到這些,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和許景燁談解除婚約。
愛情是愛情,婚約是婚約。
她不愛許景燁,但這層關系還得留著。
只是留多久呢,大概要等到她對付完梁峰之后。
眼下她還是盡量疏遠一些,以免許景燁發起瘋來,波及到她。
周珩這么想著,之后的幾天也是這么做的。
她每天都到醫院報到,像是例行公事一樣的照顧許景燁,態度不溫不火,油潑不進水淹不透,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許家也會叫人來,除了家里的阿姨,還有林明嬌。
周珩見到來人就站到一旁,除非許景燁叫她。
林明嬌幾次掃過周珩,到后來終于逮著一個機會,在病房外拉住她小聲說話。
林明嬌的意思很簡單,卻是用拐彎抹角的方式表達的,說是希望許家和梁峰的接觸,周珩不要去和許景燁咬耳朵,最好是一問三不知。
周珩覺得好笑,卻也沒多言,只是點頭應了。
事實上這件事許景燁必然早就知道了,大家對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