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雨馨再次起疑“她為什么要幫你”
其實這才是康雨馨想知道的。
許景昕不緊不慢的吐出一句“因為我告訴她,我是臥底。”
最好的陷阱不是隱瞞,而是一開始就把謎底告訴對方,再利用人性的多疑,引導對方一步步去探究。
而那探究的過程,就是泥足深陷的過程。
俗話說捉賊捉贓,要抓康雨馨,就要有真憑實據,無論是在警察視角,還是律師或法官視角,第一個要問的都是證據。
口頭上的懷疑往往是最無力的。
但康雨馨這一年多隱藏得非常好,她也吸取了父親康堯的前車之鑒,就連許景昕都不知道她的地點和制毒工廠具體在哪里,也就隱約可知是在江城郊區的某個村落中。
這種村落是最難查的。
村子里家家戶戶都認識,村子一般都是“自治”,若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村民之間往往會互相勾結,外人要是進來查,剛走到村口附近,村里就會被驚動,一道道阻攔。等終于走到中心,人家早就轉移完了,哪怕有幸拿到一點證據,也帶不出村子。
尤其是制毒、販毒,能牟取暴利,又是死罪,村民既知道外人是來砸飯碗的,又知道被抓了會死刑,那就會真的拼命。
康雨馨問“她相信了”
許景昕說“不全信,但也不會一點不信。可她沒有辦法求證,總不能跑去禁毒支隊問我的身份吧,上下線都是一對一,她能去問誰”
康雨馨對這種事是非常敏感的,康堯當年就是因為她喜歡上陸儼,才暴露了行蹤,事后才知道陸儼是臥底。
康雨馨指出疑點“奇怪,她怎么會突然懷疑你的身份,總有個起因吧,看來你們之前不只是同事那么簡單吶。”
這層問題也在許景昕的意料之中,而且很希望康雨馨刨根問底。
許景昕淡淡回答道“我們差點就成了男女朋友。”
“什么叫差點”康雨馨又問。
許景昕說“意思就是,如果我沒有在那次倉庫槍火中被你帶走,我結束任務回去,就會和她交往。”
一說到這件事,康雨馨心里又虛了一下,審問的態度也收斂了些。
“可是”康雨馨說“那這次你們產生交集,又是因為什么呢”
許景昕便提到巴諾“那天我和你從飯店出來,不是有一只德國黑背趴在車邊么”
康雨馨這才想起來“哦,原來那只狗針對的不是我”
許景昕笑了笑“針對你做什么,你從不吸那些,又沒有留下氣味。”
這下,康雨馨釋疑了。
事實上,許景昕并沒有說實話。
康雨馨到底是毒販,從心理上就排斥和警察接觸,也排斥去深入了解,她就從未站在警察的角度去看待過這件事,自然不知道在警察眼里,除了毒販吸毒后留下的氣味兒,還有一種特別的“毒味兒”。
康雨馨不吸毒,但是有經驗的警察打眼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正經做生意的人,要么涉黑,要么涉毒。
而且她和那些進行金融詐騙,或是洗錢的人氣質還不一樣,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規矩,自己的話術,在一行待久了,就會沾染一些習氣和特點,洗都洗不掉。
這就像是當警察和當兵的,也會透出一種氣息一樣。
這之后,又換許景昕提問了。
但他問的都是自己知道的,就是要明知故問。若是不問,康雨馨反倒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