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許景楓來說,他就是許家的“周瑯”,是來讓許景楓日子不好過的,是給許景楓帶來危機的。
許景燁無聲地嘆了口氣,問“你不想接她回來么”
周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不認識她。”
她這話說的很肯定,也很冷靜。
“那阿姨的意思呢”許景燁又問。
“她的意思是,她不希望這件事發生,但她又說,讓我來拿主意。”周珩平靜地陳述道“只是,一旦我決定了,就要有承擔后果的勇氣。”
許景燁沒接話,心里卻浮出一絲厭惡。
到底不是親生的這樣的利用。
哦,也不能完全這么說,親生的大概也會如此,蔣從蕓和他的生母都是一路貨色。
許景燁很快下了這番定義。
可他并沒有因此同情周珩,更沒有去否定蔣從蕓的話,這樣的生活環境是周珩要長期面對的,他一個外人就算看著不順眼,適時地寬慰一句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生在這樣的家庭,就要面對這樣的考驗,這就是周家女兒的命運。
而除了那短暫的同情之外,他心里還生出某種變態的快意。
看著仍有些懵懂無知的周珩,就被蔣從蕓灌輸了這些本不該她這個年齡去思考和操心的問題,在她還沒想清楚應該怎么辦時,就承擔未來的壓力。
他甚至已經可以想象到,未來周家兩個女兒的日常會是什么樣,以及周珩早晚有一天會后悔讓周瑯回去的決定。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出聲提醒,反而還有點興奮。
周家的女兒也不會例外,發生在許家的悲劇,會在周家復刻,會有人和他一樣承受煎熬。
想到這些,許景燁垂下眼眸,避過了周珩的目光。
他選擇沉默觀望。
而他的安靜,卻令前面的陳叔坐不住了。
陳叔說道“小姐,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交給我就好。”
許景燁又漫不經心的去看陳叔,顯然陳叔已經在瞬間做了打算,他是想趁著此行,將周瑯解決掉。
陳叔也又一次掃向后照鏡。
卻見許景燁面無表情,也沒有絲毫表示,仿佛就是個局外人,對于這些安排也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從這以后,車內再度安靜下來,直到來到小白樓附近。
車子就停在河堤那邊,陳叔先撥了一通電話,很快有人接了。
陳叔和對方交談了幾句,又將車子行駛到小白樓后面那條路,三人下車,就見從后門走出來一個男人,身材健壯,表情透出一點煞氣。
男人還鎖著眉,好像有什么事正在發愁,等來到跟前,男人掃過三人,就轉身帶路。
許景燁注意到周珩一直站在陳叔后面,她安靜且警惕地看著男人,看樣子她是知道這個男人的,而且還知道他干過什么事。
那是一種小孩子出于本能,對未知世界以及成人的兇惡,生出的防備心。
許景燁攤開自己的右手,伸到周珩面前。
周珩見了,仰頭看了看他,就握住他的手,任由許景燁帶著她走。
許景燁領著周珩跟在后面,距離陳叔和那個男人不過幾步,大概能聽到他們的交談。
那個男人叫高征,許景燁也知道他,還知道他下手既狠又黑。
高征說,袁生這會兒不在,袁生的兒子在屋里睡覺,這會兒做事最方便,但時間不能過長,要快。
還有,他們那輛車留下的胎痕,他稍后會去清理的。
陳叔拍了拍高征的肩膀,說了句“這些年辛苦你們了”,轉而又道“周先生一直記著。”
高征又問“能不能幫我們問問周先生,我們”
后面的話,高征聲音很小,說著、說著就沒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