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申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而是說“只是這件事辦起來有點難度,不僅需要能力,你還得沉得住氣。過不了幾天,海外部就會焦頭爛額,消息就會傳到許景楓這里。以他的性格一定大事化小,先想辦法把事情壓下來,再暗中解決。”
周珩隱約明白了些“您的意思是,我就趁著這段時間搶占先機”
“不錯。”周楠申又是一笑,這次笑意比剛才深,倒顯現出幾分他年輕時的風采,“所以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幫手我已經給你找好了,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袁洋。”
袁洋,就是袁生的兒子。
這才剛處理掉袁生,就重用起他的兒子了。
周珩垂下眼,心緒一時復雜,也不由得為周楠申這番城府感到心驚。
周珩只低聲問“袁生的事,袁洋知道么”
周楠申平靜地回“病故。”
周珩抬眼,眼里沒有一點波瀾,就如同漆黑的夜“那么,我可以完全信任他么”
周楠申說“在這件事情上,他會鼎力相助,任何事你都可以交給他。”
周珩又問“這么說他只代表您”
周珩問的含蓄,可周楠申卻聽明白了,說道“袁洋不對蔣從蕓負責,若是她或者其他什么人問起來,你不用理會。”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蔣從蕓對此事毫不知情,而周楠申也沒打算讓蔣從蕓插上一腳。
有了這層認定,周珩微微一笑,只問“那下一步我該做什么”
周楠申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枚優盤,遞給她“你要接觸的人,他的資料都在里面,此事務必辦成。”
周珩沒有多言,將優盤塞進兜里,遂站起身,又看了周楠申一眼,點了下頭便轉身走向門口。
離開周楠申的房間,周珩腳下沒有停留,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曾再去。
來到一樓時,就見蔣從蕓正坐在客廳里,顯然是在等她。
周珩目光平定的走上前,蔣從蕓也站起身,兩個女人四目相交,一同露出笑容。
隨即蔣從蕓便仿佛“知情者”一樣,說道“我知道接下來這件事難度很大,可你是楠申唯一的孩子,除了你,他也有別人可以托付。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到底。”
周珩在心里笑出了聲,真是不得不佩服蔣從蕓忽悠的能力,如果不是她剛才和周楠申確定過這一點,這會兒恐怕要被蔣從蕓騙到了。
周珩沒有當場拆穿她,只是說“事情的確難辦,但爸爸說了,非得我來做,而且他已經派了個幫手給我。”
說到這,周珩往大門口掃去一眼,那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是從外面進來的,正是周楠申所謂的幫手,袁洋。
蔣從蕓也側了下身,隨即又轉過來,說“哦,是小洋啊,這幾年你爸爸很器重他。”
周珩又是一笑,遂繞過蔣從蕓,邊走邊說“事情緊急,我就先回了,改天再回來看您。”
蔣從蕓沒有阻攔,就站在原地,笑容漸斂,一直盯著周珩的背影,直到她和袁洋一起消失在門口。
蔣從蕓轉身,叫了聲“老陳。”
陳叔來到跟前,沒等蔣從蕓問,便主動回答“這一次,周先生沒讓我們插手。”
蔣從蕓驚訝道“一點風聲都沒打聽到”
陳叔說“此事進行得很隱秘,似乎只有袁洋那邊的人知情。但夫人,您是知道的,袁洋和我們不是一路人,關系也不近,我們”
“行了,我明白。”蔣從蕓沒等陳叔說完,就將他打斷,一屁股坐進沙發里,不再言語。
她心里忽然有種預感周珩這丫頭,怕是要控制不住了。
另一邊,周珩坐著袁洋開的車,一路返回自己的公寓。
就在半路上,兩人還聊了一些小時候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