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申病了幾年,表面上看“大勢已去”,以許長尋的為人早該翻臉不認人了。
更何況追溯歷史,歷代都有“飛鳥盡良弓藏”的君王,尤其是將要傳位的時候,老君王總會傾向于殺死功臣,為下一代上位者清除障礙。
可這幾年,許長尋不僅沒有動過周家,還一直放任她在集團里出入,哪怕她有“心臟病”,也一直穩坐準兒媳婦的位子。究其原委,恐怕不只是因為周家的信息網,也是在忌憚周楠申的城府吧。
以許長尋的心智,和他對周楠申的了解,多半也會想到,周楠申一定留了幾手,而且還知道他很多秘密。
一旦稍有不慎,保不齊周楠申還會反咬一口。
“制衡”這兩個字突然跳進周珩的腦海中。
關鍵就在這個“衡”字上。
無論是表面的還是深層的,要維系平衡,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它不僅需要彼此心照不宣,更需要默契,和勢均力敵的手腕,以及大局觀。
周珩在路邊坐了一小會兒,沒有急著上車,只是半閉著眼,消化著周楠申的那些潛臺詞,和他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細節。
半晌,周珩撥了通電話給許景楓。
電話接通后,周珩第一句便是問“現在身邊有別人么”
許景楓一聽她的語氣,頓時意識到什么,說“沒有,就我一個。”
周珩也沒耽誤時間,直截了當的問“前陣子海外部最忙碌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有一天視頻會議開到很晚,那天你在宛新苑。”
許景楓回憶了一下,說“是有這么件事,怎么了”
周珩倒是很平靜,只淡淡說“開完會后,你心情煩躁,還磕了藥,對么。”
許景楓先是愣了,隨即嘆道“這種事米紅也要跟你匯報我還有沒有隱私了”
“我當然會想著保護你的隱私,所以我從來不過問。”周珩慢條斯理的說“而且這件事也不是她跟我說的。”
“什么”許景楓愣了幾秒鐘,反應過來,“你把話說清楚。”
周珩這才笑道“是姚心語無意間透露出來的,有趣么”
很快,電話那頭發出許景楓的一聲咒罵“操,賤人”
“行了,現在發現也不算晚,她就是坑過你,最多也就是在海外部的消息上做點文章,你又不會將重要信息透露給她。”周珩并不走心的安慰了幾句,卻說得許景楓越發心慌。
許景楓一時腦子也有點懵,下意識回想著自己是不是不經意間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或是嗑藥之后high了,一時嘴瓢
周珩給足了他時間“回味”,等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落了句“人就交給我吧,我會處理的。”
許景楓深吸了一口氣,隔了幾秒才說“也好,那個賤人我不想再看見她。另外,以后選人仔細著點,這種錯誤怎么能犯呢”
這話落地,許景楓就率先切斷。
周珩一聲輕哼,看著馬路,笑了起來。
選人仔細點米紅又不是她看上的,還不是許景楓自己管不住,之前在集團里就眉來眼去,曖昧了好久,后來還暗示給她知道,讓她將米紅安排去他名下的楓葉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