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早亡,母親于幾個月前病故,后來他就一個人生活,平日兩點一線,不是在警隊宿舍,就是去禁毒支隊訓練和執行任務。
這樣的生活,既簡單又充滿危險。
每一次執行任務,他們面臨的敵人都不同。
敵人狡猾多端,手段陰狠毒辣,全國每年都有幾百名緝毒警察犧牲在前線。
有的因任務而犧牲后,連墓碑上都不能留下字跡,家人也不能去祭拜,對外更不能暴露他們的名字,只怕販毒者會報復其家人。
鐘隸如今無父無母,一個人生活,獨慣了,也沒有什么值得來往的親戚,就只有兩個朋友,陸儼和薛芃。
陸儼和他同在禁毒支隊,而薛芃則是刑技實驗室的痕檢員。
鐘隸總在想,若是有一天為禁毒事業獻出生命,那么在這個世界上,會有誰在心里祭奠他,又有誰能代他在父母墳前上柱香
鐘隸一邊想著,一邊將車停穩,誰知剛下車,就有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迎上來。
鐘隸站住腳,下意識生出警惕,卻見為首的男人面帶微笑,上倆便問“請問,是鐘隸鐘先生嗎是許長尋先生叫我們來的。”
許長尋,這個名字鐘隸并不陌生。
這個人在江城叱咤風云多年,多次上過財經新聞,同時也是他們禁毒隊的關注對象之一。
江城禁毒多年,至今仍有幾名重要毒販,因為缺少有力證據而逍遙法外。
上頭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切莫打草驚蛇。
再往下追查下去,竟然發現這些毒販和許長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事實上,就在幾個月前母親的病房里,鐘隸也見過一次許長尋。
當時許長尋正要離開,和從門口進來的鐘隸剛好打了個照面。
鐘隸微怔,不過幾秒,就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而許長尋似乎比他還要驚訝,看他的眼神也是古怪的。
直到許長尋離開,鐘隸走到母親床邊,本想問她,可母親卻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人有些迷糊,嘴里還說著胡話。
她一會兒說“我剛才見著你爸了”,一會兒又說“我有個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鐘隸聽得糊涂,忙著安撫母親,就沒有問起許長尋。
而如今,許長尋的人找了上來。
為首的那個人說,鐘隸不是他父親的親生兒子。
鐘隸表面上未動聲色,心里卻是暗暗吃驚的,只是他吃驚的不是這件事本身,而是這些人竟然知情。
他是ab型血,而他父親是o型血,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鐘隸靜等下文,直到那為首的人忽然來了一句“我們已經做過鑒定,許先生也親自問過您的母親,證實您是許先生的兒子。”
自這以后,鐘隸的腦子里就是嗡嗡的。
他盯著眼前這群人,沒有一句反駁,也沒有過激的舉動,他就只是皺著眉,消化著這些訊息,直到冷靜下來,開始思忖這件事的真實性。
再后來,鐘隸想起母親說的那句話“我剛才見著你爸了。”
這是胡話,也是真話,是母親被病魔折磨的精神錯亂時,無意間透露的真相。
直到那些人準備離開,鐘隸終于開了口“什么鑒定都與我無關,這件事我不認,我的父母已經離世,我沒有其他家人。”
為首的那人似乎也料到了他不會接受,只說“我們只是把話帶給你,沒有別的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鐘隸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