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天,在陸儼的宿舍里,鐘隸跟他攤牌了。
而在回家路上,黑夜中,他就站在路燈下的黑暗處,叫住了薛芃,問她“你能否做我的女朋友”
但就在這個瞬間,就連鐘隸自己都不十分清楚為什么要這么著急。
他后來仔細想過,或許是因為他時間不多,將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失去眼下的朋友,他和陸儼的公平競爭是否永遠都不會有結果。
他既不想失去朋友,又希望有一個薛芃這樣的女朋友。
也許再過不久,他會以其他身份出現在他們面前,他會離開警隊,會與他們為敵。
而這層誤會可能要等到任務結束,或是等他犧牲以后,才會解開。
過去的片段在腦海中翻轉著,直到鐘隸在一陣劇痛中醒來。
他和陸儼一同執行的任務最終以失敗告終,也不知道是線人消息有誤,還是什么原因,那兩方人馬根本無意交易,他們就是奔著要對方命,將錢和毒品全都獨吞的念頭去的。
誰知兩方人想到了一起,全都準備了槍支。
在爆炸和火光中,他被從倉庫后門進來的另一伙人抬了出去。
他們似乎早有準備,一早就備好了防毒面具和武器、裝備,同時也趕在警隊第二次沖進倉庫之前,將他找到。
他的腿被重物壓著,無法脫身。
他們就將他的小腿砍掉,將他送到醫院進行急救。
鐘隸大部分時間都是昏迷的,有那么幾次清醒過來,都是因為止疼藥勁兒逐漸退去,身上劇痛難以遏制。
而他也在極度痛苦之中,看明白幾件事。
將他帶回來的人,為首的叫康雨馨,她是康堯的女兒,授意她的則是許長尋。
他身處的病房設備精良,看模樣不像是地下醫院。
能將他送到這里而不驚動警方,說明這家醫院隱私保護非常到位,而且還和許家有很深的聯系。
至于他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和此前的想象相差甚遠,他真是做夢都想不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回歸”許家。
再睜開眼,他已經變成許景昕。
許景昕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藥勁兒又一次褪去,他在隱約間似乎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有人來到床前,安靜的看著他。
他吸了口氣,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穿著防護服且戴著口罩的女人站在那里。
她的眼睛里有著驚訝,也有一閃而過的狼狽,以及不知為何升起的愧疚。
單憑這雙陌生的眼睛,許景昕就非常肯定,他不認識她。
她說“抱歉,我吵醒你了。”
許景昕沒有應,他又閉上眼,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痛苦。
這之后,又過了一天,他再度陷入昏迷,再度見到過去很久的畫面,仿佛還見到了父親和母親。
冥冥中,他有種預感。
或許此刻他的身體,正在經歷生死的考驗。
而他可能會因為并發癥而死在這張病床上,而不是為禁毒而死。
許景昕并不知道的是,這天晚上十點,他在病床前見到的女人,此時剛趕到重癥監護室外。
見到周珩,神情焦灼的康雨馨立刻應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煞白著臉說“他的情況很不好,醫生的意思是,如果不繼續用藥,加大藥量,他恐怕撐不到天亮。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