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利用的,就是姚心語的猜忌和擔憂。
姚心語安靜了片刻,又飛快的眨了幾下眼,在那個瞬間里,她腦子里過了一些事,進而下意識做出了最真實的反應。
周珩抓住了這個瞬間,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姚心語卻嘴硬道“我有什么事,你不要血口噴人”
“心語啊,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周珩語重心長的開口了,還邊說邊朝她靠近,眼神更是深不見底,“我說,你做事怎么這么不小心呢。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總要有個底線吧”
這一次,姚心語沒了話,她看著周珩胸有成竹的模樣,所有細微的表情都變得不自然了。
周珩這時收了笑,話鋒一轉,開始與她“交心”“說實話,我有時候真的不懂你。你喜歡景燁,讓自己的父親為他鋪路架橋,這我能明白。可是這幾年你也沒能和他成就好事,連個女朋友也沒混上,你圖什么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將來集團是他的,你就能成為下一任董事長夫人萬一到頭來你是為他人做嫁衣,你心里冤不冤吶。”
周珩的話恰恰說到了姚心語的痛楚,也是她一直在逃避的現實,無論她在外面人勉強如何裝相,她心里一直都沒踏實過。
許景燁是個狡猾的男人,他從不許諾她未來,卻又讓她認為他們是有希望的。
想到過去種種,姚心語的臉漸漸白了。
周珩將此看在眼里,卻沒仁慈的放手,而是繼續捅刀子“米紅的事,受益的只是許景燁一人。等警方調查出來,許先生就會知道,她是兄弟倆內斗的一顆棋。以許先生的風格,他會認為許景燁很有手段,知人善用,而許景楓就是因色誤事。但是對于你們姚家呢,你猜他會怎么想”
對待自己家人,自然是和外人不一樣了。
一旦許長尋知道這件事是姚家父女辦的,他一定會很不高興,因為他們的行為直接顯露了許景楓的無能,丟的卻是他許長尋的臉。
他可以原諒許景燁,卻不會原諒損人不利己的姚家父女。
同一時間,正在客廳里“閑聊”的兩個男人,此時也正說到美國名人蘭斯基,在二十世紀早期是相當危險的人物。
之前周珩坐在這里,程崎對姚總關心的事是一概不提,全然一副防著周珩的模樣。
結果周珩這一走,程崎就提到了蘭斯基。
其實在前面對話里,程崎就已經聽出來姚總的擔憂,如今國內正在嚴打,盡管很多公司背后都在搞偷稅漏稅和洗錢的小動作,但若是真的追究必然一抓一個準,就看抓誰了。
這一年來,別說是許長尋了,就連姚總都隱隱感覺到長豐集團似乎是被政府盯上了,這時候要是誰露出小辮子,那就會被拎出去當典型。
長豐集團也因為上了某個名單而多項業務受阻,程崎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姚總一邊暗搓搓的希望程崎是個護身符,可以幫長豐集團找出另一條路,另一邊方面又不免擔心,生怕一個鬧不好,連他都會抓進去。
當然,姚總的擔心和試探,也是許長尋的授意。
程崎看到了這一層,便提到了蘭斯基此人。
至于蘭斯基最“傳奇”的一點,不是他如何圓滑,能游走在和政府官員之間,將關系平衡的極其微妙,也不是他創造了“謀殺公司”,干走私,投資賭場,而是因為他一直到八三年去世,都沒有因為任何罪行受過一天的,所有對他的犯罪指控最終都化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