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兒,周珩送周楠申上三樓休息。
下來經過二樓時,她沒有像過去一樣徑自離開,而是腳下一轉,直接走向二樓走廊的盡頭。
這條走廊,她已經好幾年沒有駐足了。
她厭惡這里,也憎恨這里,所有關于這里的一切,都像是噩夢一樣的回憶。
周珩先來到自己過去的臥室門前,也就是周瑯時期的那間。
她將門推開,見里面的東西已經被清理掉了,如今改成了客房,沒有留下一絲過去的痕跡。
周珩朝里面掃了一圈,便將門帶上。
轉頭的瞬間,她看向走廊上的一幅畫。
畫仍是十年前那張,而她至今還記得,那次她大病初愈,走出房門,正好就在這里看到了在講電話且剛好經過的“周珩”。
當時“周珩”就站在那副畫面前,冷笑著掃過她,還對電話里的人說了一句“哦,是那個野丫頭。”
話落,“周珩”就越過她的門口,超前面,也就是最里面的房間走。
回憶到此,周珩將目光收回,同時順著那個“周珩”移動的軌跡,走向盡頭。
直到她來到門口,將門推開,腳下沒有絲毫停頓,而是直接走了進去。
“周珩”的房間保持的非常完好,周家的人還真是做戲做了全套,不僅讓她取代“周珩”,連房間都替“她”保留下來了。
她和“周珩”長得很像,可是氣質截然不同,即便穿上同一件衣服,也會透出不一樣的感覺。
她在山間長大,自然無法和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媲美。
一個人自小長大的經歷,不僅會決定格局,也會透出骨子里的東西。有的人看上去就很自卑,就算日后有機會改變命運,骨子里的自卑感也洗不掉。而有的人自小就光彩照人,自信十足,哪怕穿著破布,也是不一樣的。
周珩來到書桌前,隨意拿起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笑容明媚的“周珩”。
周珩面無表情的與它對視,心里的感覺卻是復雜的。
恐怕“周珩”做鬼都不會想到,她最瞧不起的野丫頭,如今已經徹徹底底的取代她,不只是表面風光,還有父母的信任,家族的未來,以及她最愛的那個許景燁。
將來,這一切都會變成她的。
想到這里,周珩笑了,她將相框放下,隨即轉身準備走向那張大床。
可就在轉身的瞬間,她的余光忽然瞄到門口站了一個人。
周珩倏地頓住,心里也跟著一緊,唇角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被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直到門口的蔣從蕓說“我還以為你走了。”
說話間,蔣從蕓走進來。
周珩暗暗吸了口氣,將剛才受到的驚嚇用力壓了下去,隨即說“哦,突然想進來看看,就來了。”
蔣從蕓將門關上,再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古怪,周珩一時也難以理解。
就聽蔣從蕓說“你要是愿意,以后就多回來住幾天,就別睡客房了,這間房你可以隨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