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幾天前,這個藥盒還剩下一半的藥。
周珩心里暗暗一驚,意識到周楠申的藥量已經加上去了,尤其是和一年前比,如今只能用夸張二字來形容。
周珩將水端過來,見周楠申喝了,才說“您的身體,有沒有問過醫生”
“問了。”周楠申說“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建議我加量。”
周珩沒說話,只是皺起眉。
周楠申又道“我也找過康雨馨,也許了她好處,她把藥方交給我了。結果是,無論是她藥方,還是我讓人找來的那那張,對我現在的身體都只能起到一個維持作用,我需要不停的加量,從最初的兩顆藥,到現在一次要服下十六顆。”
周珩下意識倒吸一口氣,震驚的半晌沒說話。
緊接著,她就想起一年前廖啟明的判斷,他當時就說,周楠申已經是強弩之末,壽命最多兩三年。
而如今,已經過了一年。
也就是說,如果她要查清楚母親當年的死因,是否和周楠申有關,就要盡快了。
周珩正想到這,就聽周楠申問“景楓的案子怎么樣了”
周珩說“哦,剛才韓律師來了,我們聊過這件事,聽他的意思是警方會很快結案。其實之前許景昕也跟我說過,最終的結果只會是警方查不到任何對我不利的證據,讓我不用往心里去。”
“那就好。”周楠申隨意敷衍了三個字,遂話鋒一轉,說“既然對你沒有影響,你現在的位置也算穩了,那么也是時候去找藥方了。”
周楠申指的,自然是藥房的最終版本,就是顧瑤手里的那張。
周珩一頓,垂下眼,只在心里冷笑,面上卻十分乖巧的應了“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盡快處理。”
事實上,她也沒有指望過周楠申會關心她。
既沒有指望,自然也就不會失望。
所以接下來她要問的事,也就不需要顧慮周楠申的感受了。
思及此,周珩微微笑了,抬眼間,問了這么一句“爸,您有參與販毒么”
這一句仿佛只是閑話家常,再自然不過。
周楠申當即怔住,就連揉著太陽穴的手,也跟著停了。
他很快望過來,琢磨了兩秒才反問“你為什么這么問誰跟你說了什么”
周珩仍是氣定神閑的模樣“沒有人,我只是基于看到的事而做出合理的推斷。康雨馨在制毒,而那些大佬資源都是許長尋安排的,許景昕也參與其中。如果許長尋只是介紹資源,沒有參與過,為什么要讓自己的兒子一腳踩進去我想最合理的解釋就是,許長尋曾經參與過,或許現在也在參與,但他是準備抽身洗白的。讓許景昕參與,主要是因為他過去禁毒警的身份,他要留下這個兒子,就要在精神和身份上徹底將他拉攏過來。那么,既然許家有牽扯,和他們關系密切的周家,又怎么可能半點沒沾過呢”
周珩話音落地,周楠申沉默了許久,從最初的震驚,到后來逐漸平靜。
周楠申審視了周珩許久,第一句是這樣說的“周家沒有參與制毒,但這里面的錢,拿過不少。”
周珩仍保持著微笑,心里卻跟著一緊。
只聽周楠申說“其實許長尋也沒有直接參與過制毒,但他投過錢,也因此獲得暴利。他嘗到了甜頭,要徹底放手,并不容易。”
周珩問道“投過錢那么康雨馨的父親康堯,也是因為這層關系才認識的可是警方抓獲康堯之后,不可能查不到背后的投資者,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