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門,高征走到桌前坐下,而在桌子的另一邊,還坐著另外一個男人,穿著比高征好些,年紀和高征差不多,一看就像是在城里生活的模樣。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黃彬。
高征將資料放在一邊,說“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黃彬點頭,隨即接道“既然能找到這里,就是說老周是真打算放權給他女兒了。”
高征說“遲早的事。”
黃彬想了一下,又問“你說,她剛才突然提起小白樓是什么意思當年她也在那里難道是想用這件事威脅你,如果不聽話,就把這件事告訴老周”
高征思考了半晌,說“那件事,我感覺申哥早就知道了,就是一直揣著明白裝糊涂。”
黃彬一頓“他知道了,卻一直沒有追究”
高征搖頭笑了笑“還追究什么,難道真的為了一個懷有二心的女人,跟多年的兄弟過不去”
“也是。”黃彬說“那個周瑯就是野種,要不是當年她機靈,偷跑出去,恐怕早就和梁琦一個下場了。說到底啊還是命不夠硬,就算逃得了一次,也逃不了第二次。”
高征只是笑笑,并無表態,隨即站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和酒杯,說“喝一杯。”
黃彬樂了“最多一杯啊,我待會兒還得回城里。”
高征“嗯”了聲,轉而問“聽說黃瑛那丫頭在小姐身邊當秘書”
“也是老周的意思。”黃彬說。
高征又問“哦,那黃瑛怎么看”
黃彬想了想,說“她就是說,有點看不明白周珩,感覺藏了很多秘密,但更具體的,她也說不上來。哎,總之這丫頭從小就沒眼力見兒,也不夠機靈。”
高征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看得出來,黃彬并不把周珩放在眼里,可從他的角度觀察,周珩卻不是黃彬輕視的那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而事實上,他的看法和黃瑛更接近些。
周珩這個人,年紀雖輕,卻深藏城府,做事不按牌理出牌。
就好比說周珩遞來的這份資料,顯然是已經有人調查過一輪了,但找到的東西都比較表面,沒有直擊要害,所以周珩還要再調查一遍,觸及內核。
而這幾個人,也超出高征的預料,他本以為第一次照面,周珩要查的會更傾向于許家,比如許景燁,或是那個住進許家的女人于真。
但現在看來,周珩的眼界似乎是更傾向于外圍的東西,而非一心糾纏于內斗。
這樣相比,格局立馬拉開。
至于這些人會牽扯出什么樣的局面,現在還沒人說得清。
只是高征有種預感,能讓周珩如此重視的,這條線只怕是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傍晚,余暉即將落盡。
周珩在外奔波了大半天,等坐車回到公寓附近時,已經略感疲倦。
她在大門外下了車,隨即一路踩著夕陽的尾巴漫步回小區。
微風拂面,帶著幾分愜意。
周珩一邊悠閑的散步,一邊想著高征這個人該如何利用,如何拿捏,這里面的尺度是需要有松有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