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許景昕指的也是這層意思,雖然她自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早就沒有所謂的正確的價值觀,更沒有伸張正義的念頭,自然也不會為了社會公義而以身犯險。
比起人性,她身上更多的是動物性,所以在她的排序里,第一位永遠是生存。
但一個人要是連生存都不能保障,哪還有心情去考慮人生價值和自我實現,那都是烏托邦。
她或許不會為了懲奸除惡而做這件事,卻會為了生存而去做。
周珩閉上眼,試圖幻想著那些人被警方逮捕,而后又在訊問室里接受盤問的畫面,還有他們站在法庭上接受審判,回到監獄里生不如死的場景。
說實話,真是想想都覺得爽。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態很不正常,可她被壓抑的太久了,受夠了欺負,要是這樣還能健康向上,那才叫“變態”。
隨即周珩睜開眼,思路又跳到許景昕身上。
他那樣的暗示,會不會也代表了另外一層意思呢
比如,他是否還想回歸過去的軌道,就算做不了一線警察,做個普通人也好。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須擺脫現在的枷鎖和牢籠。
只是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第一步就是要加入棋局,成為第三個下棋者,然后在這盤亂局中尋找自己可以用的棋子。
而她,作為這盤棋上唯一的變數,一定是首選。
三面間諜,這絕對是一個新鮮的思路,也很大膽。
當然,它聽上去也有點像是個餿主意,只是到了現在,她似乎也沒有更好的出路了,起碼相比許家、周家,或是梁峰、程崎,許景昕是一個局外人,是和她沒有利益牽扯的人。
他的意見,相對來說似乎更中肯些。
想到這里,周珩放下手里的口紅,再看向鏡子。
只見鏡中女人雖面帶淺笑,卻是眉眼冷漠,漆黑的眼睛里不見一絲清澈,就只剩下陰謀和算計。
可她心里卻是愉悅的。
隨即她站起身,拿起旁邊的包和手機,又掃了眼鏡子里的身影,走向大門。
另一邊,許景昕走出餐廳后,并沒有直接返回別墅,而是沿著路邊溜達,迎著東邊升起的微光,走了幾百米之后,腳下一轉,拐進了一個郁郁蔥蔥的街心公園。
因為時間太早,公園里還沒有迎來第一波晨練的居民,只有清潔工在打掃。
許景昕走到公園的深處,隨即來到一個長椅前坐下,就將拐杖放在身前,雙手搭在上面,氣定神閑的閉著眼睛,仿佛是在養神。
不會兒,從公園的另一頭跑過來一人。
來人年逾中年,身著一身運動服,脖子上還掛了一條毛巾,像是來晨練的。
他跑到許景昕跟前,活動了一下關節,便在他旁邊坐下。
許景昕緩慢地睜開眼,就聽到中年男人說“你上次的提議,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我們一致認為,以你現在的處境,很難獨立完成任務,你的確需要幫手,也需要制造一個突破口。周珩的背景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她的確很適合。”
說到這,中年男人從運動外套的兜里摸出一張紙條,遞到許景昕眼前,又道“這是賬戶和密碼,她的資料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