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昕掃過字條上的字母和數字組合,點了下頭,表示記住了,中年男人又將紙條塞回兜里。
然后,許景昕說“還有一件事,我需要請示。這件事對于下一步我要清除康雨馨,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中年男人明顯一愣“你說。”
很快,許景昕就將陳末生和林戚以及康雨馨之間的糾葛簡單講了一遍,隨即又道“具體情況我還沒有了解清楚,我暫時還不知道他們會怎么做,但這絕對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或許我可以利用這個契機,將康雨馨背后的制毒工廠挖出來。”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說“事情我會如實上報,這件事你不要輕舉妄動,現階段咱們還是要以布線為主。等我們討論有了結果,會通知你。”
許景昕不置可否的扯了下唇角,遂撐著拐杖站起身,說“我剛才提到的程崎,也請上級代為評估。這個人立場不定,我認為他有爭取的空間,但還需要進一步摸清情況。”
這話落地,許景昕轉頭便走。
等他走出幾米遠,中年男人也跑向另一端。
不會兒,清晨的光逐漸充滿整個天空,馬路上行人和車輛也逐漸增多,徹底打破了江城的寧靜。
同一時間,雙子塔六十層。
半個小時以前,程崎已經洗過澡,頭發還有些濕漉,此時他身著居家服,就站在窗前,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向朝陽。
可他的臉色卻是嚴肅的,似乎并沒有欣賞眼前美景的心情,就連眼神也有些放空,好像在想些什么。
不會兒,杯里的咖啡喝盡了。
程崎將杯子放下,拐進衣帽間,換了一身西裝,將自己拾掇妥當,這才抬腳走出屋子,并坐電梯來到五十九層。
程崎面無表情地穿過工位,聽著沿路上的一聲聲“程總”,他卻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穿過一條長走廊,不再有人經過,程崎來到盡頭,推開那間辦公室的門,開口說道“師父,你找我。”
梁峰就坐在辦公桌后,抬了下眼皮,掃過程崎的臉色,笑了“臉色不好,沒睡好”
程崎“嗯”了一聲,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說“現在局勢未定,還有很多事要做,我想了一晚上,還是沒有想到該怎么說服周珩。”
梁峰站起身,到吧臺前倒了杯水,隨即遞給程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不急,欲速則不達。與其想著該怎么說服她,倒不如讓局勢來說話。等到時機到了,不用你去說,她自己也會做出選擇。”
梁峰的意思程崎自然明白,他喝了口水,沒接話,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前一天周珩下車前的表情和眼神。
這時,梁峰落座,問道“現在長豐集團的局面你怎么看”
程崎醒過神,掀起眼皮,說“將資金盤活,仍然是長豐集團的第一要務。海外的業務,他們要支付高額分成,心里不愿卻也不敢停。龐總一年前就開始另辟蹊徑,雖然走得很穩,但進展緩慢。而且他表面上看是為集團盡心盡力,實際上卻一直想取代許家。所以許長尋一定會想辦法扶植自己的兒子上位,與之對抗。而相比龐總,許景燁看重的是國內市場,前兩天剛收到消息,他的人正在密切接觸娛樂圈,還有香港那邊的賭場資源和私募基金。”
梁峰又是一笑,問“那依你看,姓龐的和姓許的,誰贏面更大呢”
程崎思忖了兩秒“一個老奸巨猾,一個陰險毒辣,表面上是前者更穩健,但我卻更看好許景燁。”
說到這,程崎頓住了,仿佛欲言又止。
等梁峰看過來,說“繼續。”
程崎這才又道“雖然在局勢上是龐總更穩,但他走的這一步沒有退路,他不能走錯,也不敢走錯,所以他做每一件事都很小心謹慎。一旦有一天他的野心藏不住了,許長尋也不會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兩人一定會撕破臉。相比之下,許景燁雖然走得快,走得急,卻沒有什么后顧之后,橫豎背后都有許長尋托著。哪怕這條路沒走通,也有人補救,他就只管在前面沖鋒陷陣。可一旦走成了,成效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