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進一步幫許家消除隱患,她就給他下藥,用所謂的精神類管制藥物,來腐蝕他的心智。
要將黑色漂白,難度很大,可要將白色染黑,卻非常容易。
康雨馨就是要證實這一點。
可即便如此,許長尋仍沒有完全消除疑慮,他過去的身份仍然是許家的一塊心病,而要去掉這塊心病,這就已經超出了康雨馨的能力范圍。
她最多也就只能做一個引子,卻無法將他真正拉進超漩渦中心。
而這一步,只能他自己來走。
不是被迫,也不能是被迫,一定要是他自愿的,更是他主動加入這個局,做出成績給許長尋看,證明他也是有能力接替那個位子的。
到那時候,無論他和許景燁鹿死誰手,贏得那個才是許家最終的繼承人。
想到這一層,周珩輕聲問“這些事,你二哥知道么”
許景昕揚起笑“過段時間我就要到公司報道了,這可是許長尋當著他的面說的。他當然知道。”
周珩垂下眼,心里一時五味雜陳,個中滋味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便只是喃喃道“我一直以為,你會始終游離在外,遠離中心,做個安全的局外人。”
許景昕卻自嘲的笑了“就算我想做,別人也不會同意。對于一些人來說,我的存在,就是一種威脅,當然也有特別的價值。所以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安全。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她何止是清楚,更是深有體會。
做與不做,根本不在她,她的存在,她的身份,就是他人眼中的籌碼,是一出生就存在這盤棋上的棋子。
周珩看向他,忽然間,仿佛看到了某一時刻的自己,然后她問“既然你已經是你二哥的競爭對手了,為什么還要跟我說這些”
安靜了幾秒,許景昕仍維持著方才的站姿,一雙眼睛卻落在她臉上。
片刻后,他如此說道“你和他,不一樣。”
不一樣
周珩怔了怔,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下意識的去整理頭發,同時來了句“有什么不一樣,我們可是”
說話間,一陣清風拂過。
周珩揪著絲巾的力道松了些,那絲巾就剛好被這陣風掀起,跟著就脫離了她的手,飛到上空搖曳著。
周珩一愣,連忙伸手去抓,有兩次碰到了絲巾,它卻從指尖擦過。
直到許景昕伸出一條手臂,精準的握住那隨風舞動的一角,拽了下來。
絲巾上還殘留著她的體溫。
他捏在手里,眼里流露出一點笑意,將它遞到她面前。
周珩和那雙溫潤的眸子對上了,只一瞬,也不知何故,她心里漏跳了一拍,連忙垂下眼,將絲巾接過來,重新圍上。
“謝謝。”
許景昕就站在原地,注視著她的動作,等她整理好了,說“這里風大,回吧。”
周珩沒應,點了下頭,腳下跟著一轉,朝向主屋。
誰知抬眼間,卻見前方不遠處,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而且似乎已經站了很久了。
再定睛一看,許景燁雙手插袋,臉上似乎還掛著笑,一雙眼睛微微彎著,目光先是掃過許景昕,隨即才落在周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