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找到了。”周珩側頭看向窗邊,眼神漸漸遠了,“當年事發時,不僅她有家里派人過去,還有后來跟她訂婚的兩個男人,他們也都在場。雖然他們沒有下手的機會,可他們去的目的,原本也是為了去母留子的。而真正動手的人,極有可能是負責照看她們母女的人,而這些人現在已經聽令于這個女孩,她還不能動他們。他們只是聽命行事,而真正的幕后主使,就是這兩家的家主。她要報仇,一個都不能放過。”
這段內情是許景昕沒有料到的,他先是心驚,進而快速消化了一遍,這才看向周珩的側臉。
她的表情透著一絲漠然,可他知道,在經歷過這些之后,她的心里必然是哀傷的,只是到了一個極致,無謂再表現出來。
而就在這時,周珩又一次開口了“在這幾年間,她也迷失過,迷茫過。其實她也不是像自己以為的那樣,一心只為母親復仇。若真有同歸于盡的決心,她早就拿起刀把所有人都了結了。她發現她也有私欲,她和這家人一樣,都那么自私,為欲望所迷惑,沉迷于名利的爭奪。她喜歡贏得感覺,她很貪心,她不僅要報仇,還想將自己摘的一干二凈,成為最后最大的贏家。正是因為這些貪念,令她一直周旋到現在。她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這就是她遲遲無法下決心的最大障礙。”
這還是頭一次周珩跟其他人透露自己心里的真實,即便是對自己,她也沒有這么直接過。
她很清楚的知道,盡管這些年她仍記得母親,仍記得自己是誰,可是到底是吃了周家的飯長達十幾年,也深刻的受到這家人的影響。
而她的血液里也流淌著這家人自私瘋狂的基因,這些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如此不堪的她,就這樣“赤裸裸”的坐在他面前,揭開了所有偽裝的面紗。
在那面紗之下,不僅有化膿的舊患,也有丑陋的內心。
“人,都是自私的。”許久過去,許景昕說了這樣一句。
周珩自嘲的笑了下。
然后,她又聽到許景昕說“要活下去,要自保,要得到更多,這也不是她的錯。因為環境如此,她只能先為自己考慮,她失去太多,想要得到補償,也是人之常情。”
周珩沒有接這茬兒,只是轉而問“你剛才講的故事很生動。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些調查資料,和一點邏輯分析。”許景昕說。
周珩笑道“恐怕沒這么簡單,要真像你說的這樣,那她的身份早就被揭破一百次了。”
許景昕沒接話。
周珩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底牌,她也沒急著去刨根問底,只道“現在,你的疑問是不是都解答了。”
“其實還有,只不過”許景昕話音一頓,眉宇間也殘存著一絲疑慮。
然而那疑慮是什么,他自己也說不清。
然后,他說“有些事我想還需要梳理一下,這個故事還有一些疑點,可能連那個女孩自己都不知道,畢竟她少了那幾天的記憶。還有一些可能是其它人對她的隱瞞,也說不定。”
周珩沒有接話,只是順著他的思路去想,也不得不承認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加上清晰的邏輯分析,的確會比她看得更透徹些。
周珩笑道“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樣把話都說清楚了,我反倒松了口氣以后要是有什么疑問,也能多一個大腦幫忙思考,我倒省事了不少。”
許景燁接道“我也很樂意把它借給你用。合作的第一步,就是默契。”
“哦,說到合作”周珩話鋒一轉,語氣比剛才輕松了不少,“你之前當著你二哥的面,又送絲巾,又故意再加上康雨馨那些挑撥離間。我想你現在就給我一個明白話,是不是打算以后都用這一手拉仇恨。還有在操作上,你真確定你的演技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