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們都還年輕,二十出頭,血氣方剛。
可后來卻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他連著十幾年身體處于各種病痛之中,是為了她,也有為了百姓。
在他最好的歲月里,他不曾健康過。
思及此處,再碰到他腹肌,蘭娘心里發酸,靠在他懷里閉著眼說道“唉,一眨眼二十年過去了,勻哥,我只希望下半輩子我們多活幾年,你能一直健健康康的。這樣的日子,再久一些吧。”
她攀住他脖子,主動湊上去吻了他一下。
顧亭勻抓住她手,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笑得溫和“你放心,這樣的日子還會很久很久。”
燭光晃動,她雖然已經上了四十,沒了二十來歲的嬌嫩,可眉眼之中的溫柔清純依舊令他心動,兩人這般對視著,很快又纏綿地吻到一起,蘭娘被他弄得氣喘吁吁,艱難地伸出白嫩玉足勾下了床帳。
顧亭勻身子恢復得好了許多,在那方面也就不再克制,他喜歡她喜歡得厲害,越是見她軟成了一灘水似的便越是激情不已,壓著她折騰到了四更才堪堪休止。
也不知怎的,次次她渾身酸軟睡得跟昏死過去了一般,他卻精神好得很,只睡一個時辰,天一亮就醒了。
顧亭勻本身打算起來,他雖然醒了,但也還是喜歡在被窩里擁著熟睡的夫人再多溫存一會兒。
可外頭窸窸窣窣的,不知道是誰還在走動,顧亭勻原本以為是什么丫鬟,可再一聽那腳步聲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家里的兩個孩兒。
他想了想,外頭還是挺冷的,不能叫孩子們等著,便起身穿了衣裳出門了。
顧亭勻推門出去的一瞬間,果然瞧見兩個孩子都在門外的欄桿上坐著,兩人都捧著書在看,一個在看孫子兵法,一個則是在看百草集,那模樣都投入得很。
見他出來,倆孩子都是欣喜地抬頭,見到是爹爹立即合上書行禮。
顧亭勻溫和一笑“怎么起這么早你們娘還在睡著,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就先回去吧。”
淞姐兒立即說道“爹,女兒想請教娘一些藥草知識。”
顧亭勻想到蘭娘那渾身酸軟的樣子,道“你娘累了,讓她休息吧,等過幾日再來問。”
明愿便捧著書上前“爹,孩兒有些地方不明白,可否請教爹”
顧亭勻想到方才被窩里那雙溫軟小手,此時什么也不想問,但孩子都問到跟前了,便接過來書一瞧,但見到書里被明愿勾畫出來的地方,頭一疼,這地方若是想講解,一時半會是講不通的,肯定得講上半個時辰。
他沉吟一番“明愿,你不是要進宮么今日太傅當值,你不如同太子一起去請教他老人家。”
顧明愿挺直腰板,認真地說道“爹,兒子昨日已經請教過他老人家,只是兒子覺得他老人家的見解應當與爹您的不同,兒子想請教一番爹爹,若是您來看,這段應當如何理解”
見孩子這樣求知若渴,認真嚴肅的樣子,顧亭勻一摸額頭,皺眉說道“我今日身子不適,等你晚上出宮回來為父再同你說。”
他說完咳嗽幾聲,轉身回去臥房關上門。
淞姐兒與弟弟對望一眼,都有些無奈,二人折返走了幾步,最終沒忍住暗暗討論了幾句。
“都說爹娘勤勞,可為何總是睡懶覺娘說爹幼時為了讀書天不亮便起來,可現在爹日日都跟著娘一道起來,娘呢,有時候起來得倒是早,可三不五時就起得那樣晚,甚至早膳都來不及吃。”
他們兩個年紀尚小,實在是不理解為什么爹娘這樣做。
人家剛成親的新婚夫妻大約都沒有他們的爹娘這般膩歪
但是為人子女,自然不能對爹娘提出什么異議,更何況他們的爹娘本就是極為出色之人,縱然是有愛睡懶覺的習慣,也不算什么了。
此時,被貼上“愛睡懶覺”標簽的蘭娘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舒服地順手摟住顧亭勻的腰,迷迷糊糊地喊“勻哥”,喊完這一聲又沉沉睡去。
顧亭勻摸摸她頭發,極其享受她跟小貓似地靠在自己懷里睡覺。
他就這樣抱著她,手里拿著一本書,她在睡覺,他在看書,這一覺直持續到一上午時間都要消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