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書房之后心神不寧,總覺得不安,等過來瞧見蘭娘屋子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立即怒了“怎的無人看守”
金珠趕緊跪下“大人,秋杏姐姐去煮茶了,蘭姨娘說奴婢身上的熏香她不喜歡故而叫奴婢在外頭守著。”
顧亭勻盯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蘭娘,心中都是疑慮“素日里都不曾嫌棄,如今倒是嫌棄了”
正在這個時候,秋杏回來了,顧亭勻打量了下這屋子,忽然就上前硬把蘭娘抱在懷里,他強行地掰開她的嘴,卻瞧見她嘴里沒有什么異樣,可那面色分明蒼白帶著汗,像是方才用了什么力氣,而她眼神也怪異的很。
顧亭勻心中異動,想也不想便立即拍蘭娘的后背,強行要她身子傾斜著“你方才吃了什么吐出來”
見顧亭勻這樣粗暴,秋杏與金珠正要勸,便瞧見蘭娘真的干嘔起來。
那金子才吞下去,尚還沒有完全咽到腸胃中,被顧亭勻猛地拍了幾下后背,竟然真的吐了出來
瞧見蘭娘吐出來的一灘藥汁夾雜著一塊金子時,顧亭勻心中又驚又痛,而秋杏與金珠瞪大眼睛都被嚇壞了。
在那樣短的時間內,蘭娘竟然就偷偷吞了金子啊
若是顧亭勻沒有及時發現,她只怕真的死在了這一回。
蘭娘劇烈咳了好一會兒,被這么一折騰,她倒是笑了起來“你有本事攔了我這一次,試試下一次能不能攔得住。”
她坐在他懷里,仰頭沖他笑,滿頭黑發散下來,瑩潤的面龐上都是堅決。
“顧亭勻,我要你看著我死。”
懷里的女人柔弱纖瘦,肌膚如雪,眉眼中都帶著笑,她像是風雨中一束飄搖的花,美得令人恍惚,可卻隨時要凋謝。
顧亭勻咬牙“我絕不會讓你死。”
蘭娘被軟禁了起來,不止秋杏與金珠看著,顧亭勻又另外增加了幾個人手,時時刻刻地看著她。
他直接放話,若是蘭娘再出任何意外,便要這些人的腦袋,這下子誰還敢懈怠恨不得一雙眼日日夜夜地盯著蘭娘。
可蘭娘的身子的確是垮了,飯食很難吃得下去,短短十來日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似的,坐起來一會兒便累得不行。
藥一碗一碗地吃,顧亭勻又換了大夫,甚至還托人請了一位太醫私下來看。
可看來看去,蘭娘這身子自小便不算多好,后來又吃了那樣多的苦,如今能茍活著已經很不錯了。
鄭太醫只道“顧大人,人活著靠一口氣,蘭姨娘瞧著沒有什么精氣神兒,自己都不想活的人,吃再多的藥也是無用的。”
顧亭勻藏在袖子里的手緊了緊,抬眸看了看外頭灰蒙蒙的天,不知道為何,這些日子他比從前殿試之前還要緊張。
總覺得,像是要發生什么大事,他承受不住的大事。
可他又安慰自己,不會的,如今許多事情尚還在掌控之中,事情越來越明朗,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送走太醫,顧亭勻在書房中坐著,耳旁又浮現蘭娘的話。
“那是個女孩兒,同你長得真像。”
他起身去旁邊屋子洗了個冷水澡,整個人才算冷靜了下來。
年后天氣一日比一日好,尋常人脫去沉重的棉衣,總覺得即將迎來春暖花開。
可朝中卻一件事接著一件事。
首先便是汪栗寵妾滅妻被人告到皇上那里,汪栗自然一番辯駁,轉而矛頭對向指摘自己之人,皇上竟然也向著那人,立即處罰了對方,降了官職罰了俸祿。
這無疑激發了汪栗以及非汪黨人的斗爭,彈劾汪栗的帖子如雪片一樣多。
可汪栗手中握有兵權,就連皇上都忌憚幾分,誰敢真的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