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餅咯,賣炊餅咯,香噴噴的麥棗炊餅,三錢一個,好吃不貴。”
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在齊國東市坊著名的美食一條街響起。
“老丈,給我來50個炊餅!”
荊尚小跑過來,歡聲叫道。
聽說這家郭老丈的炊餅是齊國一絕,他特意多買一點給先生和師兄弟們嘗嘗鮮,以前這種奢侈的美食只在夢中出現,如今賣竹簡掙了很多錢,可以大大方方地買上一大堆,他腳步一路歡如小鹿。
今早,荊尚田東張儀他們三人又拉了一批竹簡來賣,整整200卷,在南匡先生批準下,昨日師兄弟們沒上課,特意花一整天時間趕制,甚至忙道半夜,南匡先生特意放了他們半天假,補個覺。
今日將是最后一批,南匡先生說錢已經足夠用好幾年,讓他轉高蘇秦,賣完今天這批,就收心學習。
接過沉甸甸一袋炊餅,荊尚透著布袋聞了聞,那種小麥和大棗混搭的芳香,讓他的鼻子都快融化掉。
……
“水肉花”
“拌夏粑”
“保佑癩子生頭發——”
他一路穿街走巷,嘴里哼著小時候母親教他的燕國兒歌。
感覺自己就像一只春天的小鳥,有吃有穿的日子真好,這多虧蘇師兄,回山后,自己也要讓他教授自己隱語。
不覺間,走進一條彎曲的窄巷,遠遠看見一個老人趴在地上呻吟,一袋栗米散落一地,老人手扶著腿默默垂淚。
荊尚趕緊快步上前,將老人小心翼翼扶起,老人一臉感動道,“老朽走得匆忙,不想拐了腿,這位小哥,老朽家在不遠,可否送老朽回家,必有酬謝。”
“老丈,何須客氣?尊老敬賢,是小子分內之事。”荊尚拱手正色說道。
他將那袋栗米收拾好,連同自己那袋炊餅拴在左右兩腰上,然后背起老丈,按照老丈指引的方向蹣跚而去。
走了大約半刻種,就在荊尚累得快虛脫時,終于在一處破舊的宅院門前停了下來,進了院門,荊尚鼻子有些發酸,里面寂靜無聲,院子里是一地荒草。
看來這是個孤寡老人。
扶著老人在內堂坐下,一張殘破的蜘蛛網在頭頂上被風吹得晃蕩,他解下腰畔那一小袋栗米,老人哆哆嗦嗦去懷里掏錢,立刻被荊尚制止,老人謝不絕口。
正想拔腿走人,老人急忙扯住荊尚袖子道,“小兄弟莫走,既然不肯收錢,那一定要喝一碗老朽自釀的米酒再走。”
看他一臉期待之色,荊尚拱手一禮,笑道,“那就多謝老丈了!”
酒壇就在案幾上,老丈親自顫顫巍巍地給荊尚倒了一碗,醇香撲鼻,荊尚別看年紀小,但作為燕人,酒量卻是比蘇秦等成年男子還大,接過連干了三碗。
看得老漢是目瞪口呆。
可荊尚還是低估了齊國米酒的后勁,結果不知不覺間,眼皮子開始打架,他竟然趴在案幾上沉沉睡了過去。
一醒來,已是日上半桿,她趕緊擦擦口水,向一直在旁守候的老者說聲抱歉,提起裝炊餅的布袋走到門邊,突又返回,將自己身上賣餅剩下的近百刀幣,都捧到老者的手心里,然后小跑離去。
……
氣喘吁吁地來到學府大街擺攤的老地方,就見張儀和田東二人,站在原地引頸眺望,都是一臉焦急之色。
看見荊尚回來,都大松一口氣!
“你怎么才來?我們還以為你掉到糞坑里去了。”張儀板著臉呵斥。
突然他鼻子聳動,“好哇,你小子偷偷去喝酒了,怪不得啊?”
田東也皺眉把臉湊了過來,作為大師兄,自己可不由著小師弟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