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尚小臉漲紅,手忙腳亂地把事情經過,講給他們聽,并且將自己買餅剩余的錢叫給老人一事也一五一十地說了。
田東和張儀都露出一臉贊許之色,沒有絲毫心疼錢的意思,在戰國時代,無論是大國還是小國,都有尊老的傳統,不少諸侯國頒布條例,對國中七十歲以上的老者要按月賞賜米和肉。
……
“咦,蘇師兄人呢?怎么還沒回來?”荊尚問道,看見腳下比平日多了一倍的竹簡,似乎一卷都沒賣出去。
張儀和田東二人咳咳干笑,一上午,確實有不少學子慕名而來,紛紛找蘇秦斗隱語,可是不見蘇秦,張田二人又像個悶嘴葫蘆,他們又紛紛失望回去。
“哼,說不定,蘇秦那小子被淳于夫子留在府中做上門女婿呢?”
張儀嬉笑道,一把搶過荊尚手中的布袋,“哈哈,好香的餅,蘇秦不來更好,我們把他那份也吃了。”
田東看了看天色,說道,“也罷,估計師弟被淳于夫子留中飯了,若午后再不來,我去淳于夫子府邸問問。”
……
三人盤腿坐在地上,吃得興高采烈,一邊想著山里師弟們見到餅子的驚喜表情,心里都說不出的暢快。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街口響起,三人站起身,看見灰塵滾滾,一隊玄甲軍士直奔學府大街而來,
驚得一路小販四處逃散。
看樣子似乎在追捕什么江洋大盜似的,蘇秦三人一邊吃著餅子,一邊好奇的觀望,張儀對田東笑道,“大師兄,若是協助官軍緝拿到盜匪,可否有賞?”
田東沉吟道,“若那盜匪是懸榜通緝之人,按齊國法令,是可得賞金。”又沉聲看向蘇秦,“師弟,不可魯莽,萬一傷到自己,反而得不償失。”
張儀呵呵笑道,“大師兄,小弟這幾日除了賣簡,就是練劍,自覺進步不少,正想找個機會一試身手。”
“師弟,我說不準就不準。”
田東加重語氣喝道,正想再說幾句,突聽荊尚尖聲叫了起來:
“不好,他們沖我們來了!”
說話間,那一隊殺氣騰騰的軍士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手中長戟指向不知所措的田東三人,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軍爺,你等這是為何?”
田東驚愕的表情瞬間平靜下來,對領頭的軍官拱手一禮用齊國土話問道。
那名軍官大約三十出頭樣子,眉目倒也清秀,只是一臉陰沉,讓他那張薄刃如刀的嘴,怎么看都是斜的。
聽到田東的問話,軍官鼻子冷哼一聲,根本不加理睬,大手一揮:
“搜!”
軍士一擁而上,將地上的竹簡一卷卷扯下,拋得七零八落,看得張儀三人心痛不已,但又敢怒不敢言。
竹簡一卷卷檢查完,軍士們兩手空空,張儀終于攔不住怒問,“軍爺,我等皆是守法良民,你們究竟在搜什么?”
軍官走到張儀跟前,靜靜地看了幾秒,一個耳光甩在張儀臉上,對軍士們冷聲喝道,“給我搜他們的身!”
田東按住抓狂的張儀,示意他和荊尚保持冷靜和克制,齊國律法,對官府拒捕或反抗搜查,對方可以格殺勿論。
一個軍士從荊尚懷里慢慢扯出一條帛布,一臉欣喜遞給軍官。
軍官當著眾人的面,徐徐展開,布上線條清晰,標注著軍隊數目和哨所位置,赫然是一幅臨淄城防分布圖。
“這不是我的!不是不是——”
在一陣目瞪口呆之后,荊尚如夢初醒,瘋狂地大叫起來。
軍官揮手厲喝,“來人!將這個燕國奸細和他兩個同黨通通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