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他看不上,并不代表他手下的弟子不蠢蠢欲動。”
鄒忌一笑,“你是說蘇秦?”
“不錯,爹,這蘇秦滿腹經綸,口才智謀,并不在孩兒之下,而且因為學容論戰讓他在齊國已經小有名氣,又被大王封為上大夫,再加上淳于髡在背后支持,他未必不想再上一層樓。”
鄒忌又笑了起來,“你認為大王真會讓一個毛頭小伙子當一國之相。”
又用輕松的語氣開口道,“川兒,我知道那個秦國公主這段時間和蘇秦走得比較近,但為父希望,無論你嫉妒也好,痛恨也罷,都不要因為個人的情緒,影響你的判斷。”
即使自己父親的語氣帶著玩笑性質,鄒律川依然正色道,“爹,你這么說就是太小看孩兒了,蘇秦這人雖然不錯,但在孩兒眼里,也不過是一個稍微厲害的對手,言歸正傳,爹,并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齊王看重的并不是蘇秦而是站在他背后的鬼谷子。
這話,讓鄒忌自己的笑容靜靜停在臉上,他仔細想來,根據這段時間自己對齊王的重新認識,還真的不排除鄒律川說的這個可能性。
鄒忌端起水,慢慢喝了一口。
半響之后,他問鄒律川,“川兒,如果真的如此,你打算怎么辦?”
鄒律川語氣平淡,目光中卻滿是殺意,“一了百了,多一人不如少一人。”
“你是說把鬼谷子除掉?”鄒忌微微皺起眉頭,殺掉一個各動天下的圣賢,無論能不能殺掉,對他而言,都是一個終身帶在自己頸上的枷鎖。
“我說的是蘇秦!”
鄒律川連忙解釋道,“蘇秦一死,其他鬼谷門下的弟子,大多是庸碌之輩,對我們絲毫沒有威協。”
鄒忌站起身,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大腿,在屋內靜靜走了一圈。
“唉,川兒,為父上次也跟公孫先生說過,為父真的不想每走一步,腳下都滴著血。”鄒忌低聲說道。
“爹,所謂慈不掌兵,這朝廷就是一個戰場,不是流敵人的血,就是流自己的血。”鄒律川也離席起身,站在父親的正對面,眼神異常堅定。
父子倆無聲對視著,都從對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蘇秦的生與死。
居然就在這兩人的一念之間。
此刻屋內的氣氛,如一潭寂靜的池水,良久之后,鄒忌終于開口,“好吧,這件事就讓公孫先生去辦。”
“不必,由孩兒親自安排。”鄒律川鎮定的回答道。
“哦,又是你那個影子殺手,叫什么來著?”鄒忌若有所思的問。
“她叫夭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