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先生他們都挺好的,只是特別牽掛你,你在宮中一定要多保重,遇到麻煩不要一個人扛,可以多找淳于先生幫忙,還有我們的孟兄弟,他也是古道熱腸。”
鐘無鹽點點頭。
“那個鄒側妃沒有找你的麻煩吧?”蘇秦語氣沉穩的問道。
鐘無鹽笑出了聲,“她現在主動和我親熱,早晨和黃昏都來看我,就像我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
蘇秦爽朗的笑了起來,“看來她比我們想象的要聰明,居然學會了欲擒故縱之計。”
鐘無鹽悠悠的回了一句,“聰明反被聰明誤。”
蘇秦沉默地點點頭,這句話終于讓他下心來。
落日余暉中,鐘無鹽佇立在殿前,看著蘇秦遠去的背影,稀松枯黃的眉毛,不由皺了起來。
在蘇秦面前,她自信滿滿,可是鬼谷先生也告誡過他,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任何敵人都不能低估,強者的輕視就是弱者的機會,更何況現在誰是強者,誰是弱者?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
門吱呀被人推開。
夭姚披頭散發斜靠在床榻上,瞬間握劍的手又猝然松開,掙扎著就要起身,來不是別人。
走進門來的鄒律川,搶先一步扶住她的肩膀,沉聲道,“別動。”
“屬下無能,請少主治罪,”夭桃臉色慘白如雪,開口道。
周立春在床榻前坐下,凝視著窗外寂靜的夜色,“這件事不怪你,是我沒有考慮周全,蘇秦學了鬼谷子七招庖丁劍法,而他手中的劍雖然是斷劍,卻鋒利無比,再加上那個在荒野里生活了20多年的丑女人相助,你能活著回來已屬幸事。”
“少主…”夭桃哽咽著低下頭,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晚風順著窗戶吹了進來,帶著荷花的清香,兩人都不再說話,閉著眼睛,感受著夜的芬芳。
“你還有幾日可以下床?”鄒律川突然開口問道。
“最多三日,明日也使得,少主有事盡管吩咐,我雖斷了右臂,但左臂出劍更快!”
夭桃聞玄歌而知雅意,帶著急切的語氣解釋道。
鄒律川從案幾上,親自端著湯藥,將剩下的半碗,一勺一勺去喂,夭桃不敢推辭,臉紅如花。
等她喝完,鄒律川放下碗,這才嘆了口氣,“夭桃,在整個相府當中,雖然奇人異士不少,但我最信任的人還是你,雖然你只是我爹在大雪天撿的一個孤兒,但這么多年來,我們待你如親人。”
“少主,夭桃雖死不能報萬一,有什么事少主盡管吩咐!”夭桃挺直了腰,目光灼灼地神情決絕。
“好,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鄒律川負手而立,“蘇秦這幾日就要離開齊國,我希望你一路跟隨,擇機下手,除去本少主這個最大的心腹之患。”
夭桃一掀被子,直接跪在床上,拱手道,“少主放心,夭桃這次定讓蘇秦有去無回!”
鄒律川安靜地注視她,伸出手在她手上拍了拍,推開房門再合上,踏著月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