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屬下不知。”
不等秦惠文公問話,黃棠開口解釋道:“據牢頭說,商相國是一個人去的牢房,和那刺客單獨會談,大約一盞茶功夫才離囚室。”
…
秦惠文公輕輕閉上嘴,黃棠跪在地下,也不敢再說話。
臥房內一片寂靜,屋子角落里燈上的火苗再輕輕扭動著。
這時,門外一連串腳步聲,還來帶熟悉的哭聲,只見自己的母后楊太后,領著王妃和眾妃子們快步走了進來。
黃棠趕緊起身退在一旁。
楊太后來到榻前,抓住秦惠文公的手,止不住流下了眼淚,那一群妃子們更是嚶嚶地哭了起來。
就連一向鎮定的王妃,也是立在一旁喜極而泣。
……
黃棠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立在門外的廊上,望著漆黑的蒼穹,用只有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
“商鞅,當年我弟弟被你判了死罪,我在你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但是你依舊判了他一個斬刑,其實你說的話,早被我安插的另一個牢頭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少年原來是白遠之子,真是好極了,白遠救過你的命,我倒要看看這少年,你倒是救還是不救,你真的是無私還是有私?”
他走下臺階,夜涼如水。
伸出一只手摸在石頭獅子頭像上,這時一個大內侍衛匆匆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左右之后,附在他耳邊說道,“大人,相國從天牢回府之后,他府中一個侍衛曾經獨自出來過一次。”
“去哪里了?”
“去了城東一個市坊的一個米鋪,大約半個時辰之后,又匆匆回到相府。”
“知道他去干嘛了嗎?”
那名大內侍衛囁嚅的說道,“”屬下沒法接近那個地方,店門口拴著一只狗,不過看來相府中那名侍衛,應該是熟客,那狗見了它還搖尾巴。”
黃棠摸著下巴沉吟著,“深更半夜,冒著宵禁,堂堂相府的一名侍衛去一個米輔,又不是買米,這個情報很好,這米鋪你派人12個時辰盯著,有新的情況及時向我匯報。”
侍衛領命匆匆而去。
……
第二日一早。
群臣接到早朝公告,都是一陣驚訝,眾人以為秦公至少要將養10天半個月,沒想到居然一天都沒有耽擱。
當眾人驚疑不定來到大殿,就看見秦惠文公,在兩個內侍攙扶之下,緩步坐在高臺之上。
大臣們又驚又喜又是感動,這才是他們心目中的明君,一切以朝事為重,不少老臣居然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沒有人號令,所有人都自發地跪了下來,幾乎用同一個聲音說道:“君上如此勤勉為國,臣子敢不誓死效命!”
秦惠文公靜靜看著他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記得自己君父說過,危機往往可以化為一個轉機。
他知道在這些臣子當中,包括商鞅在內對自己并不是很信服。
畢竟自己在當太子的時候算是半個紈绔子弟,還多次觸犯過商鞅制定的律條,結果連累自己的二叔也就是自己的太傅嬴虔慘遭割鼻之刑。
而此次自己帶傷上朝,就是想告訴秦朝上下,我嬴駟不再是以前那個風花雪月花天酒地的嬴駟,而是兢兢業業勵精圖治,可以媲美楚莊王這樣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中興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