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度和沈崢的追逐戰,幾乎驚動了這片原野及附近的所有人,臨淮郡郡守因此愧疚不已,“若非我太著急,沒相信四郎,扶娘子也不會落入敵手。”
“不怪你。”徐淮安淡道,“你和他不過初識,謹慎些沒錯。”
且郡守也是按照他的吩咐,如果沒有這一出,可能沈崢已經攻進城中,中了陷阱。
他在獵獵旌旗旁負手而立,微瞇著眼遠眺曠野,有些想象不到往日寂靜無比的平原上正在進行極為激烈的奔跑。
趙鳳景趙四郎,徐淮安無聲念著這個名字,懷疑油然而生,一個人氣質變化再大,也不可能突然擁有出眾的領軍作戰能力。他本以為趙鳳景是被趙渚選中過繼后,作為主家之子沉下心讀書才有了不小變化,但如今看來,不如說是換了個人更為恰當。
能夠把宣國公世子的每一步都預料得如此精準,提前找他里應外合這人為何對沈崢如此熟悉
徐淮安內心的洶涌無人得知,他站著望了會兒就迅速上馬,待斥候報出前方動靜時,立刻高喝一聲,令所有人由東向西奔馳,遇見敵軍就直接開展。
三方人馬逐漸靠近,沈崢作為中間的那一隊,是第一個發覺自己成為了被夾擊的那人,下屬來報時他不懼反而振奮,“領兵來救援的是誰,可看清了”
“看旗幟,應當是徐州刺史。”
“好”沈崢挑眉,沒想到徐淮安竟真的親自來了,作為一州使君,他本應坐鎮后方指揮,就這么信任憫之,連把自己置于危地也不在乎嗎
或者說他們自信到覺得一定可以在援兵抵達前擊敗他
沈崢當即下令,讓后方人馬以阻擋為主,同時命令身邊幾個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武將,“前方迎戰,我要活捉徐淮安。”
沈崢看似十分興奮,但并沒有失去理智,即使他再期盼直接和李承度一決高下,也不會忘記考慮,怎樣行事對他們來說更具優勢。
而且有一點脫離了他的掌控,那就是徐淮安來得比他預想的還要快半日,這說明在得知小郡主被他擄走的消息后,憫之立刻就聯系了徐淮安。
如果一個大意,今日還真有可能被他們倆聯手擒住。沈崢如此想著,面色絲毫不顯。
徐淮安不過是因格外得人心這點才在九州脫穎而出,若是一戰直接被俘了呢
側首看向心腹,“帶郡主退到一旁,守好她。”
心腹道是,迅速退出了即將到來的戰局,不過心中還有點不解,世子既然覺得后方是為郡主而來,為何不用郡主為質,反而讓她安居一旁
想了想,覺得世子光風霽月,大概是不屑用此舉罷。
早在得知后方有人追來時,扶姣就篤定那是李承度,得意的神色讓沈崢覺得好笑,又莫名看不慣,不過確實沒有了同她逗趣的時間。
為了避免這位小郡主再耍脾氣添亂,這兩天大半的時間沈崢都在讓她在戰車中昏睡。
許是因戰車顛簸,無人看顧,這會兒心腹把人接過來才發現,小郡主額頭和手上磕出了青青紫紫的小傷口。他心頭莫名一緊,旋即意識到這位祖宗正睡著,無法鬧他們,這才松了口氣。
趴伏在坡地后,心腹遠遠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