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不讀書是我的事。”扶姣哼一聲,“哼二叔先去兌現承諾才是。”
才遲疑了一瞬,邱二叔就得她嬌聲細語的輕嘲,“不會罷,李承度尊敬有加的長輩,不會不守約罷。”
“”慣來經不起激的他猛得一甩袖,就往門外走去。
扶姣不緊不慢跟上。
奶娘方從廚房忙活回來,制了她愛的小點心,見二人架勢納罕問怎么了,扶姣便把事情三言兩語說了遍。
聽得奶娘啼笑皆非,“小娘子你呀”
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和一個明顯犟脾氣的長輩也能鬧起來。不過,奶娘倒沒說什么,她好幾次都聽到了邱二叔對自家小娘子的冷嘲熱諷,雖然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兒,也知道對方無壞心,但她也不高興著呢,礙于身份不好說罷了。
小娘子此舉,她自然是站在同一邊的。
于是奶娘跟著扶姣一起,看邱二叔往城墻走,途中加入了太子,一行四人并幾個仆役,齊齊出門。
如今駐守武陵郡的守軍將領名為寧川,其下副將正是俘獲而來的蕭敬,二人今日恰好同在城墻上巡視守軍,商議事宜。
邱二叔他們自然認識,遠遠迎上前去,又見后方跟著扶姣等人,俱是詫異,不知今日怎的都來了城墻。
“老夫來吹吹風。”邱二叔老臉在熟人面前撂不下,赧然的神色都被胡須擋住,看不出異狀。
他道“你們有事各自忙去,無需管我。”
寧川笑了幾聲說是,人卻未真正離開。這位二叔是主公長輩,小娘子更是主公明言承認過的未來夫人,怎么可能真的拋下不管。
一時之間,周圍聚的人不僅未少,反而有增多之勢。
扶姣也不催,就用清亮的眼靜靜看邱二叔,似在說,我倒看你要拖延到幾時。
耐不住這眼神攻勢,邱二叔輕咳兩聲,“都聚著做什么,散開”
他也是當過將軍的人,一聲號令,那些小兵果然不再來,唯剩寧川和蕭敬二人,似在待命等他的吩咐。
罷了,誰叫老夫看走眼,英明暫毀也沒辦法邱二叔一狠心,伸手解下外襖,撕開上杉,清晰的裂帛聲讓旁邊倆人齊齊怔了下,目露愕然。
下一刻,邱二叔閉眼將衣裳丟到一旁,拔腿就開始繞城墻跑起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處城墻呈環形修建了一圈,他只需在上面跑,而無需到城墻內沿根叫那些百姓瞧見。
高處更寒些,跑動時,迎面打來的風似含了細細的刀片,割面的疼。起初邱二叔確感到了冷意,但他體魄素來練得不錯,兼之調養了一年多,很快就有了熱意,甚至生出汗來。
見扶姣好整以暇地看著邱二叔跑圈的模樣,寧川二人迅速反應過來,應是小娘子和邱二叔間發生了何事,才有這么場“鬧劇”。
寧川哭笑不得,心道主公看上的夫人確非凡響,之前他就聽蕭敬說過,射中蕭敬的那一箭,正是出自這位小娘子。
這二位之間的事,他無權置喙。寧川轉身吩咐下屬去另備衣物和烈酒,等邱二叔跑完就送去。
事實證明,邱二叔是個極倔的人。武陵郡城墻有四面,每面都足夠長,扶姣并未要求他把四面城墻都跑一圈,他自己卻極上道地跑完東面去南面。
扶姣跟著他轉,寧川二人生怕有意外,自然也緊隨而上。
如此耗費了大半日功夫,連午飯都是著人送上城墻草草用過。作為跟在城墻吹風的人,扶姣半點不覺辛苦,看得興趣盎然,這也算是待在武陵郡中無趣生活的一點點綴。
及至傍晚時,邱二叔已在最后一面城墻奔跑,扶姣懶懶坐在搬來的太師椅上圍觀。恰好,寧川這兒收到了一封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