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只聽了那么幾句就匆匆離去,并不確定具體。
徐淮安頷首,“自然是真的,我們夫婦一體,岳父又和李兄聯系甚深,我并非狼心狗肺之人,緣何要做這種事”
燭火映襯下,他目光再真誠不過,款款情意動人,叫本就心愛他的趙云姿不覺松下心神。
莫非真的誤會他了
徐淮安一哂,“看來以往我做得不夠,竟叫姿娘如此容易懷疑。”
這話使趙云姿不由慚愧,露出局促之色,而后聽他又說了許多,將利用沈崢離間計而想出的計謀解釋了清楚,最后那點懷疑,也差不多消失了。
“夫君對不住。”她垂首懊惱道。
“無事。”徐淮安道,“姿娘至誠至善,我喜愛還來不及,哪會怪你。”
夫婦二人續喁喁私語半晌,直至趙云姿感到疲憊,才一同歇下。
只是這場覺,趙云姿睡不大安穩,夢中多是兇相,一會兒是爹爹喊她為兄長報仇的模樣,一會兒是紈紈失望瞧來的目光,最后竟變成了徐淮安渾身浴血的慘狀。
汗涔涔驚醒,趙云姿一抹額頭,竟冷汗如瀑。
她下意識看了眼身側,徐淮安仍在沉眠。他總是側睡,必須要抱住她或者枕被,像是極缺乏安全感的模樣。
但有孕后,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他已經不會再搭著她了。
趙云姿心中難定,干脆小心翼翼下榻,思索之下,提筆寫了封信,下意識回避屋內的徐淮安,悄然找來貼身婢女,“你尋個人,私下把這封信送去武陵郡,就給”
“夫人想送信去哪,為何不和我說”外室燈火陡然亮起,站在簾前的,正是冷冷看來的徐淮安。
鋪天蓋地的威勢逼來,趙云姿和婢女就好像被網住的鳥兒,已然失了生機。
與李承度分別的兩月,扶姣照舊過得很快活愜意。她有足夠的自由,每日又都能找到想做的事,或在府內看書調胭脂,或到外邊兒市井玩樂,同邱二叔斗斗嘴,使喚自家阿兄,再向奶娘撒嬌。
總之,極為滋潤。
除了這幾日,她感覺眼皮不時莫名跳動,左眼右眼不定,但都是突然猛地跳幾下,隨之心跳亦會不正常幾息。
“莫非沒睡好”她輕聲嘀咕,對鏡仔細端詳,面頰光潔雪白,雙眸烏亮,紅唇潤澤,依舊是如仙女兒般美麗的臉,令她稍稍放下心。
看罷,惋惜地掃了眼衣柜。那里仍放著生辰時收到的鮫紗,由于太過輕薄,只能入夏再制成衣裙,她每天眼巴巴地數著日子呢。
見她又在看黃歷,奶娘誤會了,笑道“郎主不是傳信,說這次時日要久些,得再過一兩月么。”
扶姣唔聲,隨口說了句是啊,半晌才反應過來,“奶娘突然說這做什么”
奶娘笑盈盈,一副懂你但不說穿的模樣,令扶姣了然,也不否認,更不赧然,“他還是不夠厲害,一座城,居然要攻三四月。”
即便站在她這邊,奶娘也不由為李承度說話,“聽聞那兒可有重兵八萬,內通運河,還有糧倉囤積,自然難攻。小娘子說這話,可不是在苛責他么。”
扶姣呀的一聲,沒想到奶娘竟如此懂,問她是何人說的,奶娘便道是聽得太子在那兒同蕭敬討教時談論的。
沒想到阿兄如此努力。扶姣若有所思。
半月前,不知哪兒傳來的小道消息,說宣國公急召世子回洛陽,要為他和林老將軍的外孫女成親。
林老將軍的外孫女,正是喬敏。阿兄聽了萬分著急,念叨什么不能讓二娘子落入虎口,自此整天愈發見不著人影。
原來是同蕭敬學習去了。
想到以前太子不耐煩讀書,總是逃學來找她玩兒的模樣,扶姣悠悠嘆聲,感慨說了句,“吾家有兒初長成。”
奶娘啼笑皆非,“你呀你,小促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