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度頷首,這樣凝重的氛圍,見扶姣愁眉緊鎖,竟饒有興致地問了句,“郡主認為,我和沈崢對陣,誰更勝一籌”
“當然是你了。”扶姣不假思索,“你可是李蒙將軍和聽泉先生之子,又是我看中的人,怎么可能贏不了。”
說罷,又補充道“不過沈崢是個笑面虎,一看就是狡詐之徒,你對上他,要格外小心些。”
李承度聽了,道了聲多謝郡主夸獎,轉身凈手和她同用朝食。
平時用飯,扶姣都是最心無旁騖的那個,她對淮中郡的美食正處于新鮮的時候,這兒口味偏甜,在她這兒,只要帶甜的東西都不會難吃。
可今日聽了關于戰事的一番解析,她顯然有些心不在焉,酸甜苦辣都辨別不出,用到一半,順手拿起李承度的酒杯就一飲而盡,被李承度叫住時還茫然,問他怎么了。
“無事。”李承度將杯盞移開,見她雖心事重重,但眼神還算清明,料想一杯應無大礙。
慢慢用了這頓早膳,看著下人收拾好桌子,扶姣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你去臨淮郡,那我呢”
“淮中郡目前很安全,郡主就待在趙家,王六亦不會走。”
扶姣搖頭,“不要,我要跟著你。”
李承度意外,“戰前太危險了,郡主無需親自去,留在此地即可。”
扶姣仍表示拒絕,“你那么厲害,可以保護我呀。”
雖是如此,真正到了那兒,還不知會有怎樣的危險,饒是李承度也不敢托大,并不輕易應下,道“不一定只會在臨淮郡外開戰,若是主動迎敵,會駐扎在城外草原之上。郡主若待在臨淮郡城中,遠不如淮中郡安全,若是隨我行軍,會極為辛苦,可能數日不得沐浴,還要日夜行軍。”
聽到會無法沐浴、灰頭土臉,扶姣果然面露猶豫,須臾還是用肯定的語氣道“我要同去。”
李承度很難分辨這是小郡主孩子脾氣的執拗,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沉吟片刻,“郡主給我一個理由。”
這還要理由。扶姣不高興地皺眉,半晌回答,“作為主公,怎么可以不管屬下,只安心待在后方呢。”
不得不說,她繃著小臉說出這句話時,模樣頗為有趣,李承度唇角微微彎了下,轉身往書桌去,“還不夠。”
哪有什么這不夠那不夠的,扶姣惱了,她就是不想和李承度分開啊,淮中郡又沒有其他可以讓她安心的人,所以即便開戰,她也不想離得太遠。
這樣的理由說出來,好像太丟臉了,她干脆道“你不讓,我到時候就讓王六偷偷帶我去,哼,他總不敢拒絕我。”
這是她能做出來的事,王六確實也勸不住她,李承度腳步頓住,回頭見小郡主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像個胡亂搗蛋還知道無人能制住她的熊孩子。
對于她,一味勸阻顯然是行不通的,必須要能說服她。
李承度忽然道“郡主還記得,那十盤棋局后應下的要求嗎”
扶姣當然記得,立刻反應過來,警惕道“但當時也說了,不可以直接命令我做不情愿的事,如果你用它來提要求,我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