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度正在書桌前端看什么,手持羊毫,沉眉細思,扶姣見狀不由湊了過去,發覺是熟悉的大鄞輿圖。
她以為是自己所繪那幅,仔細看才發現不同,比她那幅更有細節,且在一些州郡之間作了特殊標注,不覺湊得更近,“這些標的是什么”
“各州郡的兵馬和屯糧之處。”李承度見她好奇,便指著圖中每一處作詳細解釋,并把每條攻伐路線的用意都道出,扶姣聽得不大明白,畢竟她實在不通兵法,不過有一點意識到了,似懂非懂道“我們是要開始攻向洛陽了嗎”
李承度一哂,先道“郡主知道,昨夜王六帶來了什么消息嗎”
“嗯”
“扶侯和西池王聯手,在上谷郡外對陣宣國公的第一戰,大敗。”
扶姣露出驚訝之色,皺眉道“是兵力相差懸殊,爹爹他們那邊人太少嗎”
李承度搖頭,“相反,扶侯他們匯集三萬兵馬,宣國公這邊只有一萬多。”
此前傳的消息是陳兵十萬,但那只是對外人所道,實際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各州人口擺在那兒,即便扶侯和西池王聯手,最多能夠拿出的兵力也只有二十余萬,這還是往多了算,怎么可能第一戰就舉半數之力。
近乎三倍的兵力之差,誰都沒想到是扶侯那邊慘敗。雖說宣國公那邊有地利,易守難攻,但戰局會如此顛倒,仍然出乎所有人意料。
據說宣國公未用經驗豐富的老將,反而讓世子親自領兵上陣,知曉之人當時都評判了一句輕敵,做好了看宣國公笑話的準備。如今的結果,只能說宛如戲劇般。
沈崢一戰成名,都道虎父無犬子,宣國公有此子,如虎添翼。
可李承度好似并沒有那么驚奇,他道“沈崢雖然從未真正領兵,但他早年就隨老將在軍營中歷練數年,且多有奇計,并非只會紙上談兵之輩,這次是扶侯他們輕敵了。”
一個二十來歲第一次領兵的世子,在洛陽有的多是溫厚的君子美譽,也無怪扶侯他們會小看沈崢,以致突遭大敗。
沈崢沒有越過云河追殘兵,只留了些兵力鎮守,隨后就揮軍南下,看架勢,竟是直逼。
這也是昨日徐淮安皺眉的原因。
“他是不是太急了”扶姣訝然,憶起狀況,“宣國公不可能拿出太多兵力來攻罷,你曾說過占地極好,不僅易守難攻,還能輕松補充糧草,即便三面環敵都不怕。”
“不算太急。”李承度道,指著輿圖中位置,“如果是我,也會先攻,能先打亂徐淮安的部署也不錯。”
的位置太特殊了,徐淮安又不是好相與之輩,沈崢看得極為長遠,怎么可能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李承度甚至能夠想到,此事宣國公應當并不贊成,是沈崢力排眾議為之。
他們算是消息靈通,等再過段時日,大多數人知道后,和淮中郡就不會像如今這般安寧了。
扶姣聽著,亦有些緊張,“那現在你們是什么打算”
“過幾日徐淮安就要回坐鎮,往臨淮郡增調兵力,若沈崢繼續南下,我便要去臨淮郡一趟,興許就在一月之后。”
“你領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