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太子又有些想哭了,眼眶才泛紅,被扶姣叫了聲,“你過來點。”
“喔。”太子依言湊近,然后被扶姣毫不留情扯住了臉,下手蹂躪,瞪大了眼想掙扎,礙于這是妹妹又不敢用力,“紈紈,紈紈”
扶姣若有所思地想,舅母說,楊保保小時候臉特別胖,只要舅舅一惹她不開心,她就去揉楊保保的臉,如此反復幾次,壞心情就能消失無蹤。
她如今依樣照做,發現情緒果然好了許多,主要是楊保保那想反抗又不敢動的臉色,叫人很是滿足。
在太子快要忍不住時,扶姣適時松開了手,真誠夸贊,“阿兄最好了。”
“是、是嗎”太子那點被妹妹欺負的委屈頓時煙消云散,挺胸道,“那是自然,世上沒有人會比阿兄更好了。”
扶姣嗯嗯有聲,兄妹倆如出一轍的圓眼對視了會兒,被王六的聲音打斷,又齊齊應聲,起身往廳中走去。
臨淮郡的日子不比江北無憂無慮,也不比淮中郡精彩,乏味得很。
眼看城門上的官兵一日比一日多,一批又一批的人馬前往城外,百姓除卻日常營生外,在郡守的安撫下不至慌亂,但也不可避免陷入緊張的氛圍中。
扶姣此行本就是跟著李承度來迎敵的,自然也不可能有取樂的興致,整日在宅院中除卻看書外,便是關注城外的戰況。
戰報虛虛實實,或是沈崢那邊加派了人馬,或是已經繞過淮中郡抵達后方,每日都有新消息。當然,這些都是百姓的傳言,真正的情況,王六都會如實向扶姣稟報。
同時,李承度也愈發忙碌了。起初還能每晚見一面,漸漸的,日都消失不見,來去如風,偶爾匆匆回來一趟梳洗更衣,也沒有停留的時間,只是將新得的糖果交給扶姣,拍拍她的腦袋,就再度大跨步出門去了。
扶姣數次眼巴巴地趴在窗邊等候,除卻幾個至親外,還是第一次這樣惦記別人。
太子見了不免吃味,但清楚李承度是在做何事,又努力壓下身為兄長的那點醋意,想著法子逗扶姣開心。
如此時光飛逝,半月已過。
入夜,扶姣在婢子伺候下沐浴,散著半濕的長發,在燈火下看書。
她看得不大專注,即便是最敬仰的聽泉先生所著,也半天才翻動一頁,視線虛虛地浮在卷上,心神顯然不在此處。
燈芯忽然“啪”的一聲響動,驚回扶姣思緒,她干脆把書放到一旁,往被褥上一趴,枕在臂上,長發凌亂地鋪散,點點水漬染到被褥上,也渾然不在意。
隨手拿起擺在榻旁小桌上的紙筆,扶姣在上面唰唰寫著什么。
寫著寫著,她又來了興致,把筆一扔,趿鞋下榻,拿上了那把為她特制的輕弓。這把弓以她的力氣,用盡全力可以全部拉開,但通常扶姣都只拉一半,她練的是準度。
對著墻上的靶子練了幾箭,皆輕松入圈,扶姣愈發覺得這射箭并沒有他人說的那么難,下次她也許該試試騎射。
正是此時,寂靜的外間傳來了動靜,讓她頓住。
婢子推門而入,神情略有慌張,“娘子,郡守那兒遣了好些人來,說要接娘子出城。”
出城扶姣被她說懵了,走到窗邊一看,院中當真來了不少人,都是當地的武將官服制式,正在同人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