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平淡的話,卻叫太子忽然想起沈崢當初血洗宮門的模樣,那個時候他殺人前,就是這樣閑話家常般和人說話的。
身體不由一抖,太子被記憶中的場景嚇住,下意識擋在了被沈崢敲暈的扶姣身前。
沈崢見狀,莞爾道“沒想到殿下和郡主如此兄妹情深,著實叫人欣羨。”
收到太子愈發警惕的目光,他不緊不慢接道“放心罷,沈某還舍不得傷郡主。”
這話聽起來更叫人不放心了。記起妹妹和這人還曾經定下婚約,太子凝重地想,沈崢不會對紈紈留有賊念,想做什么吧
完了,如今他們都在人家手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太子沒來得及做其他反應,沈崢親隨的手刀讓他昏了過去,看著雙雙昏迷的兄妹倆,親隨請示“世子,是關在一處還是分開”
“分開。”沈崢淡淡道,而后一頓,“郡主放到我帳中去。”
親隨立刻應聲,將人各自搬去了不同處。
這是沈崢真正的扎營之地,聚了五千人馬,其他兵力則分成一兩千或幾百人,同他分散駐扎在這片平原。
前夜他們在對陣淮中郡的兵馬時吃了大虧,行至小谷地時被突然涌出的洪水一沖,直接損失了半數人馬。雖然沈崢反應迅速,極快地整頓了人四散開來,但剩下的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所以他才下令,將人分得更散,將這片平原的地形摸透,以防再有陷阱。
據傳來的消息可知,已經有幾批人馬在這一日多的時間內又被對方圍殺了。
領兵之人沈崢之前打探過,名為趙鳳景,是淮中郡趙家郎主新過繼的子嗣,原先名聲不顯,所以他也沒把怎么把此人放在心上。事實證明,大意輕敵不可取。
不過能叫他吃虧的人沒幾個,且這風格隱有幾分熟悉,所以沈崢一直在想,對方的隊伍中是不是有舊人。
這位小郡主的出現,讓他有了個猜測。
一個時辰后,沈崢同軍師商議好接下來幾日的事宜,穿過營地慢行回帳。
甫一到帳前,就有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來,他微微側身,躲過了迎面砸來的箭筒,看向守門的兩個小兵。
小兵漲紅了臉解釋,“這位醒來就要跑,被屬下攔住,然后就開始砸東西,稍一靠近就砸得更厲害。世子說不可慢待,所以屬下也、也不敢綁”
他腦袋越說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生怕沈崢發怒。
實在是沈崢交待過,除了不能讓這位跑,其他都要以禮相待。如今對方生氣要發泄,小兵自然不敢插手。
沈崢嗯一聲,平靜地邁入帳中,腦袋又是往右一閃,躲過了飛來的狼毫。
帳內一片狼藉,能砸的幾乎都砸了,從木架上的盔甲到床帳上的木枕被褥,估摸是砸得不順心,還特意在那被子上踩了好幾腳,沈崢一眼就看到了那清晰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