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的風里,林蔻蔻就站在裴恕身邊,與他一道揣度著此時此刻電話那頭董天海微妙的情緒。
過了約莫半分鐘,董天海考慮好了。
他已經完全平靜下來,道“好,明天我會到,具體時間行程我秘書會跟你們同步。”
電話掛斷。
裴恕看著手機,若有所思地笑了一聲。
林蔻蔻輕哼一聲,揶揄道“我看你坑金主也是面不改色,干得很熟練嘛。”
裴恕謙遜道“近墨者黑,還要感謝林顧問的熏染才是。我這比起你跟馮清談的那一次,可禮貌多了。”
至少董天海是被說服的。
上回林蔻蔻對馮清,就差沒把“威脅”兩個字刻腦門兒上。
他與林蔻蔻一道走在回禪修班的路上,想了一會兒,卻忽然問“你有沒有覺得,董天海對張賢的態度,比較奇怪。”
林蔻蔻抄著手走路,回想了一下,道“是有點奇怪。我們挖張賢的消息早就傳了出去,他不可能不知道,卻一直沒有人來跟我們聯系詢問情況。那就可以說,董天海默許這件事發生。難道他對張賢也有期待,認為這個人還有挖回去的重新合作的可能”
裴恕轉頭看向她。
林蔻蔻也正好轉頭,與他四目相對
這一刻,他們的想法一般無二。
裴恕道“如果董天海真抱著這種想法來,可能要失望而歸了。”
林蔻蔻道“明天就知道了。”
通往禪修班的小道上沒有多少盞路燈,多少顯得有些昏暗。然而霜白的月亮掛在天上,卻照得附近一片發白。
兩人都舉目望向墨藍的天幕。
遠山在天幕下逶迤,下方城市的燈火猶如在刷在漆黑紙頁上的一片金粉,隱約閃爍。
山下度假酒店的某間套房,服務生推著夜宵的餐車進來,雪白的餐布上還放著一杯扔了枚青橄欖的馬天尼酒。
外面露臺上的人聞聲回頭。
服務生禮貌地奉上單據“施女士,您的餐品都已備齊,請您簽字。”
從外面走回來的女人,盤著高高的發髻,穿著修身的長裙,眼角雖已有了不少細細的紋路,一舉一動卻依舊帶著賞心悅目的優雅。
她接過單據簽了字,笑著請他掛房賬。
然后忽然問了一句“你們酒店的套房都在這一層嗎我看隔音效果挺一般,晚上不會很吵吧”
服務生一怔,笑著回道“是在這一層。不過您放心,隔得挺遠的,而且那兩位客人這幾天好像都在山上,不在酒店,晚上應該很安靜。”
都在山上嗎
施定青淡淡一笑,道了謝。
服務生驚訝于她遠超于一般人的優雅和禮貌,竟都有點不好意思,又說如果吵的話可以聯系前臺再換房,這才拿了單據出去。
門關上時,施定青臉上的笑意便退干凈了。
她沉默了許久,才端起那杯馬天尼,喝了一口,視線卻穿過露臺飄起的紗簾,看向了漆黑靜寂的山頂。
距離天亮,只剩五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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