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枳最先收功,呼出了一口氣道“他的妖丹恢復了。”
這是擺在明面上的事,畢竟這磅礴而來的冰不是源于她,那就只能是源于懸頌了。
而懸頌這般包裹住棺槨,恐怕是想要封住顧京墨心口的傷。
恒奕大師抬手去探查,確定懸頌已經復生,顧京墨也還活著,這才松了一口氣。
說到底,他還是更擔心女兒的安危。
南知因則是有些虛脫,仿佛歷經了一場浩大的劫難,此刻,她終于可以松懈下來了。
身體癱軟,也不顧及地面的冰霜,干脆癱坐在冰面上。
片刻前,顧京墨正想將匕首再次送入。
匕首的深度若是再插進去一分一毫,都有可能致命,但是若是如此能救懸頌,她也不在乎了。
正在此刻,她看到懸頌豁然睜開雙眼,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無法再送進匕首。
轉瞬間,她的周圍被冰填滿。
她看到自己的身體上皆是冰晶,她的身體無法動彈,她只能抬眼和同樣在冰里的懸頌對視。
那一瞬,渾身的疼也變為了綿延而來的溫柔。
能看到你安穩,就好。
你看,你我二人性格迥異,身份天差地別,現如今竟也成了夫妻。
你的霜與冰也能在我的心口纏綿繾綣,我的烈焰也能燃盡你的冷漠成為你的心頭熾。
你為我舍棄飛升舍棄妖丹,只為陪我留在人間。
我也可以為你挖出心頭血,讓你身體恢復從前。
你活著就好。
你還在就好。
“啊”顧京墨躺在石床上痛呼出聲,“好疼啊,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嗚嗚嗚。”
聽著她的假哭,懸頌站在一側手中拿著字帖,重復詢問之前的問題“是我教你識字,還是南知因教你識字,她的態度應該會比我好一些。”
“你是不是嫌棄我不識字你嫌棄的話最初就別娶我啊”
“我若是在意這一點,我豈會這般波折只為與你成婚我是見你養傷無聊,不如趁機學字,免得以后再出現什么誤會。”
顧京墨開始強詞奪理“在修真界又不一定非得識字。”
“你應該感嘆你我在修真界,若是在人界,你我二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顧京墨當即翻了一個身,氣勢絲毫不讓地反駁“若是在人界,我出生的時候你都死了一千九百多年了,除非我哪天窮瘋了去刨你們家祖墳,不然我們是沒有機會相見的。”
“你”懸頌氣得不行,將字帖丟在一邊,“你怎得這般不聽話”
顧京墨躺在石床上,不情不愿地拿起字帖,指著上面的字說“其實我認識,你看,這個字是不是念林”
懸頌瞥了一眼,回答“念稱。”
“”顧京墨拿起字帖仔細看了看,抱怨,“這個字寫得不工整,都連筆了。”
“那我命禹其琛他們重新給你寫一份。”
顧京墨見躲不過了,白了懸頌一眼后不說話了。
懸頌則是坐到了她的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衫“讓我看看傷口,是真的痛嗎”
“你是想看我傷口,還是想看我啊”
懸頌的手未停頓,繼續查看顧京墨的傷口,道“雖然云夫人來看過,我還是不放心,那畢竟是心口。”
“無礙的。”顧京墨說著,將自己摳下來的凈霧石碎塊遞給懸頌,“你再編一個項鏈給我。”
懸頌伸手接過來拿在手里看了看,問道“青佑寺未曾來尋你要”
“我交給恒奕禿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