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周虹并未思考太多,她以為陶萄只是單純想要徐意幫她最大可能地去除額頭上的傷疤。
“我們先去醫院,包扎完之后――”
“不,周姐,我們去呈朝私人醫院。”
陶萄聲音十分正常,加重了呈朝兩個字,周虹愣了一下,看向陶萄,卻見陶萄也正好望著她,眼神里帶著點深意,不知想到什么,周虹忽然心頭一跳,她看著陶萄額頭上刺目的傷口,想說些什么,忽然發現失語了似的什么也說不出來。
徐意、呈朝、徐填若是把這一切都串聯起來,周虹忽然想到了上次徐填在辦公室說他有個哥哥,叫做徐意。
再結合陶萄剛剛在會議室說的那一席話
“你剛剛為什么不躲”
周虹聽到自己的聲音毛毛刺刺的。
陶萄笑了一下,聲音還是那樣“周姐,你說呢”
周虹手上忽然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過不是因為陶萄的聲音,而是通過陶萄的話,聯想到的后面的事情。周虹把陶萄一路送到呈朝私人醫院,表情一路上變來變去,她耳朵上的耳環微微顫抖著,周虹好像在這微妙震顫中,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和社會上的一些競爭的本質。
陶萄不會是個籍籍無名之輩,她太勇敢、太懂得利用該利用的一切。
干凈利落的做法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還對她掉以輕心,殊不知驚心動魄的陰謀的一角正緩緩鋪開。
雖然不一定能成功,可周虹莫名覺得陶萄可以。
她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忽然對自己產生了一絲厭惡。嘴唇死死抿著,可馬路正上空刺目的艷陽時不時落在周虹眼中,一種莫名的的野心也緩緩自周虹胸中升起。
陶萄在路上給徐填發了消息。
這幾天徐填一直都沒聯系陶萄,估計是在忙,于是陶萄給徐填發了條消息過去徐填,徐意今天在醫院嗎
徐填過了一分鐘才回你找他干什么
徐填還是說你決定動刀子動刀子不好,你別干這種蠢事
徐意我哥這人脾氣不好,你也別和他走太近
徐填的說話方式和以前太不相同,他抿著唇等陶萄回消息,心里像蓄著一團亂麻似的煩躁,又徐意,徐意就這么有魅力嗎
這么久沒找他,找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徐意。
徐填似乎對陶萄問徐意的事情特別敏感,又多問了幾句,語氣不太好。
陶萄現在心情有些不太好,腦袋很痛,神經崩得很緊,她只想睡一覺,可她不能睡,她還得規劃者去呈朝的事。
陶萄不是的
她對著手機發了段語音過去,正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周虹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聲音弄得有些恍惚。
徐填正在忙著組織一場小型畫展,他現在身旁幾個年輕人在討論著畫展的事情,徐填剛剛看到手機便給陶萄回了消息。
“我感覺中央的位置太空,可以把那副最大的畫擺在中間”
“具體尺寸要考慮到會不會遮擋到其他作品的視野啊”
徐填一邊皺著眉頭聽他們講,一邊低頭看陶萄的消息。
正好一串語音發了過來,他下意識點了一下,輕細的,帶著幾分抱怨的女孩子聲音便從手機的揚聲器里穿了出來。
“我受傷了,額頭破了,留了好多的血”
“我會不會毀容呀。”
“徐填”
叫徐填的時候,陶萄的聲音又放低了些,好似想要得到肯定的答復,帶著些孱弱,氣流聲也微弱起來。
邊上的幾個年輕人直直朝著徐填看來,話也停了,場面一度十分安靜。
徐填也愣了,反應過來陶萄說了什么之后,他臉瞬間冷了下去,扭頭臉朝幾個人說了句“我去打個電話。”便大步朝著畫廊的盡頭走去。
陶萄等著徐填的回信,果然沒過一會兒,徐填就發來了消息我幫你聯系我哥,你沒事吧,你等著,我到醫院來
陶萄我沒事啊,你先給你哥打電話,我在路上了,我怕到了那里還要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