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歲沉默,照舊拿了之前哄騙王艷艷的話來糊弄掌柜“我不是本地人,少時在家中曾學過一些的。”
掌柜點點頭,“原是如此。”
很快,他便將契約寫好,一式兩份。接下來還需要雙方在契約上簽字印手印,這契約才算成立。
掌柜的先簽了字,蓋了手印后,“那姑娘應當也是會寫字的吧”
“會的。”裴若歲點頭,接過了掌柜手里的毛筆,行云流水般寫下了“裴若歲”三字。
寫完后,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的書法是跟江沐之學的,不論是起筆還是筆鋒,都與江沐之如出一轍。
唯一的差別便是,江沐之的字大氣瀟灑,風骨灑落,而她的字要更娟秀雅致一些。
裴若歲悄悄瞥向江沐之,不出意外地從他的眼底讀出了幾分愕然,顯然是發現她筆跡的不對勁兒了。
她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江沐之不會把她當成什么敵對勢力培養的細作吧
掌柜是沒見過江沐之的筆跡的,看到這一手好字,只忍不住夸獎“姑娘這字寫得真好,教姑娘寫字的人,定然是位書法大家吧”
“他的書法是很好的,但稱不上是書法大家。”裴若歲搖了下頭,又沾了印泥,在契約上印下手印,“好啦。”
而一旁的全夜卻是快收不住眼底的震驚了,他們指揮使怎么還有空教人家姑娘寫字的
他們立了契約,各執一份,又一手交錢,一手交上店鋪的地契,交易才算完成。
掌柜的馬上改了口“董祿見過東家。”
全夜緊隨其后“東家。”
裴若歲知道他們背后的是錦衣衛,就也沒把這個稱呼放在心上,“咱們這兒都有什么吃食和酒水賣”
“那可多了去了,要不我給東家你謄抄一份”掌柜問。
“行,那就辛苦你了。”裴若歲點頭應下,她確實需要一份菜單,再針對清安酒樓的實際情況,來制定后續的發展計劃。
“哎,東家你先吃著,我這就去謄抄。”掌柜的收起他的那份契約,就先退出了雅間。
全夜正也打算溜的時候,裴若歲忽地叫住了他“小全,你先別走,這會兒店里應當不忙吧”
此時接近午飯時分,正常的酒樓自然是忙起來了的,但清安酒樓很明顯不是正常的酒樓。
全夜是找不出什么借口拒絕的,只能回答“不忙,東家你有什么事兒嗎”
“想聽你講講咱們清安酒樓的情況,來,你也拿副碗筷,咱們一邊吃一邊聊。”去過未來時代的裴若歲,對于古代的尊卑已經沒什么概念。
全夜表情僵硬,他一個跟著指揮使的人,來這清安酒樓攏共也沒多久,要他說清安酒樓的情況,他上哪知道去啊
“哎喲”他拿手捂住肚子,叫喚起來,“東家,我肚子疼得厲害,實在是憋不住了,我得去趟茅房,你還是問其他伙計吧。”
說完,他腳下生風,跑出了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