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南豆腐的制作教學下來,時辰也已經不早了,裴若歲近來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這會兒稍稍有些困倦了。
“那你們要是還想再琢磨琢磨,就繼續吧。”裴若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先回去歇著了。”
“東家慢走。”大福恭恭敬敬地說道。自打見識了裴若歲的廚藝之后,大福對她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就沒見過這么會琢磨吃食的人。
還是個不大的小姑娘,還是生在偏僻的良田村里邊,實在是神奇。
裴若歲沒心思管大福心里在想什么,同江沐之一起出了門,便直奔大堂。大堂內點著燈,小順兒仍在柜臺后邊讀賬本,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時不時地揉下眼睛,硬撐著繼續看。
認真得讓人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裴若歲走上前,彎起手指輕敲了兩下柜臺,小順兒猛地驚醒,抬起頭看向了裴若歲,迷迷糊糊地喊了句“裴姐姐”
“困了就去睡,怎么還挺著”她半俯著身子,食指點在小順兒的額頭上。
小順兒垂下頭,聲音幾乎細不可聞,“我想學得再快一點,就能幫到裴姐姐了。”
“但你困了,也沒精神繼續學是不是即便學了,也可能記不住。倒不如去好好休息,明天才有更好的狀態繼續學,你說呢”裴若歲放輕了嗓音,安撫他說。
小順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裴姐姐說得對,我這就跟掌柜伯伯一起去睡。我們說好了,他晚上要給我講故事聽的”
一旁的董祿點點頭,“那東家,我先哄小順兒去睡了你和這位小兄弟的房間,等會兒讓全夜領你們去就成。”
“你去吧,這邊回頭我來安排。”裴若歲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去忙了。
董祿便牽著小順兒的手,穿過大堂,往后
院去了。
“已經是二更天了,不會有客人了,叫全夜他們關門打烊吧。”江沐之看出她眼底的疲憊,不忍她繼續在柜臺坐鎮,便如是說。
裴若歲順手翻開了賬本,掃了兩眼,又望向酒樓外邊,夜色沉沉,往來的行人很少,確實不像是會有人來的樣子了,倒不如早些休息。
“也好。”裴若歲頷首,轉身喊靠在桌邊的全夜,“小全,鎖門吧。”
“哎。”全夜忙應了聲,往門口處走去,然后腳步硬生生地停在了門邊上,聲音里帶了幾分驚恐,“東,東家”
裴若歲自然不信有什么事情能嚇到錦衣衛的人,想來他也只是在扮演一個正常人的反應。
但能嚇到普通人的,估摸著也不會是什么小事。
她三步兩步跑了過去,便看到一個人影了無生息地躺在地上,湊近一看,面容十分眼熟,是之前找茬兒的那個慶福酒樓伙計。
“東家,他他他他怎么會在這兒啊”全夜演技挺好,儼然一副慌亂無措的模樣。
裴若歲懶得搭理他,蹲下身子,食指與中指并攏按在他頸側的大動脈上,“人死了。”
“死了”全夜這一嗓子拔得老高,挨了裴若歲一眼刀,“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家酒樓門口死了人”
全夜頓時蔫了,下一秒便受到了江沐之目光的審視你怎么辦的事情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們錦衣衛雖然行事狠辣,但自打江指揮使接手后,他們基本上就只殺罪無可赦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