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這個稱呼,放眼整個朝堂,也沒有半個人敢這么叫的。
任誰見了江沐之,不得尊稱一句“江指揮使”
更別說,裴若歲她還是個姑娘家
他們家指揮使不是生性清冷,從不近女色的嗎現在怎么會讓一個小姑娘叫他叫得這么親切啊
全夜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指揮使再也不是從前的指揮使了。
他有些麻木地在前面引路,腦子里已經腦補出了一場愛情大戲,怪不得指揮使不想回京,怪不得指揮使佩戴著個破爛荷包,怪不得指揮使還讓他去找橘貓
原來都是因為,指揮使他開竅了啊
全夜的想法,后邊的裴若歲和江沐之自然是不知道的。穿過大堂,來到后院二層,便是他們休息的地方了。
“那東家你好好休息,小的先退下了。”全夜不敢再多留,他還得繼續去找貓,果斷尋了個由頭便腳底抹油,溜了。
裴若歲看著仿佛落荒而逃的全夜,心中一陣古怪,她應當沒有那么嚇人吧
她下意識地回眸去看江沐之,青年目光微沉,緊鎖在她的身上,似是藏著什么不可說的秘密。
“歲歲。”男人輕聲喚道。
裴若歲歪了下頭,“怎么了”
“過幾天,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他斟酌著言辭,想了許久,也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江沐之會離開良田村這件事,裴若歲心中早有預料,不過真當他親自告訴自己的時候,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悵然。
他回到帝京,繼續做他的江指揮使,想辦法完成他該做的事情,而自己留在良田村,努力發家致富。
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了。
“嗯,我知道。”她沒有問江沐之會去哪里,也沒有問他
什么時候回來。
這大抵算是他們之間的默契,有些話不需要多說,他們彼此心里都跟明鏡似的。
江沐之點點頭,“那早點休息。”
“好。”裴若歲回應。
兩人便分別回了各自的房間,養精蓄銳,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
次日一早醒來,房門口便已經放好了一盆水,裴若歲就著簡單地洗漱后,便徑直下了樓。
她準備先去廚房看看。
昨天他們從庭院經過上二樓的時候,她還聽見廚房有叮叮當當的聲音,八成是大福大壽熬夜在廚房里學習折騰。
甫一進入廚房,濃郁的豆香便飄了過來,鍋里的熱豆漿咕嘟咕嘟地冒著泡,大壽控制著火力,大福計算著時間,兩人配合十分完美。
裴若歲也不打擾,直到熱好豆漿,沖漿結束后,她才出聲“學得很快,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東家,回頭你一定要做第一個嘗鮮的人”大福也早就注意到了裴若歲的到來,但因顧及著豆漿,就沒上前招呼。
“自然,咱們酒樓里的人,都要最先嘗鮮。”裴若歲忍不住笑,杏眼微彎,像月初的上弦月,她又詢問“昨天晚上琢磨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