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歲的話音落下,酒樓里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胡老漢的臉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真敢把村里邊的事情,拿到鎮上來說。
但胡老漢知道,要跟她辯解這個事兒,自己是會落入下風的。
他索性抓準了一個矛頭說“你這個死丫頭,怎么一點都不懂得孝敬長輩,有你這么叫老伯我的嗎”
“我倒是想尊敬長輩的。”少女眉目溫柔,笑容清淺,瞧不出半點不尊不敬的樣子,“可惜胡老漢你實在是為老不尊。”
這話一說出來,大堂內就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很快便演變成為了一群人哄堂大笑。
與之伴隨的,是食客們毫不顧忌的議論聲。
“這老漢的臉皮怎么這么厚啊好意思白吃白喝”
“樂得我直不起腰了都,罵人家小姑娘,還要跟人家小姑娘的酒樓里蹭吃蹭喝,太沒良心了吧”
“他也不覺得害臊,還敢說人家不孝敬他,要我說,孝敬誰也不孝敬他”
見到所有人都站在裴若歲那邊,胡老漢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一屁股釘在了長凳上,抱著胳膊,“我不管,你不給我吃的,我就不走。”
抱貓的少女歪了下頭,轉而看向董祿,輕眨了下眼睛,“掌柜的,該怎么解決就怎么解決吧。”
董祿秒懂了她的意思,中氣十足地喊了一嗓子“小全,把這個鬧事的人給我請出去,我們清安酒樓不歡迎這種人”
剛把劉大嬸安頓好的全夜聽到后,即刻就從二樓雅間飛奔下來,像陣風似的刮來,站定在了裴若歲面前。
他拱手一拜,擲地有聲道“是小的辦事不力,讓這種腌臜人驚擾了東家,我這就把他解決掉”
說著
,全夜一把薅住了胡老漢的衣領子,不由分說地扥著他往酒樓門口走去。
全夜身材偏瘦,而胡老漢則長得壯實,誰也沒有想到,全夜能輕輕松松制住胡老漢,任憑胡老漢怎么掙扎都沒用。
反差不可謂不大。
“嘭”全夜拖著他到了門口,手上一用力就把他甩了出去,栽在地上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音,震得附近的百姓都圍過來看,其中不乏有被“不要錢的免費午餐”所吸引來的食客。
全夜生怕影響了他們東家的大計,便解釋說“這個腌臜人,嫌我們免費的菜太少,愣是撒潑耍無賴,讓我們酒樓喂飽他我們酒樓就算是做善事,也不會挑這種貪得無厭的人在場諸位要是有意來我們酒樓品嘗的,盡管里邊請,千萬別被這種人擾了興致”
“有不要錢的就不錯了,還那么厚臉皮,我呸”
“這小伙計說得有理,誰愿意搭理這樣的人啊”
百姓們一邊譴責,一邊往酒樓里面走,還說著“咱也嘗嘗去,要是好吃,下回還來”
胡老漢被全夜這一下摔得是渾身肉疼,骨頭都跟碎了似的,他有意再嚷嚷幾句污了裴若歲的名聲,卻被全夜的眼神給震住了。
他生怕全夜再給他來上這么幾下子,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