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想了一夜也沒有想明白,明明前段日子皇上對她還很是滿意,甚至在萬壽節上當眾給她做臉,怎么沒過多久,皇上竟這般打她的臉,將有著美好寓意象征的鴛鴦賞賜給了淑貴妃。是她有哪里做的不夠好么
這念頭方落,純貴妃就笑著道:“淑貴妃可真是好福氣,皇上從來都沒有賞賜過嬪妃鴛鴦,淑貴妃這還是頭一遭,不知咱們能不能開開眼界,等會兒去永壽宮一觀呢”
話音未落,嘉妃緊跟著就開口了:“宮中誰人不知淑貴妃一向大方,咱們不過是去瞧瞧罷了,淑貴妃自然不會不同意。”
她今兒個打扮的依舊艷麗,一身石榴紅繡著金線的衣裳,華貴至極,頭上金燦燦的鎏金寶石步搖晃晃悠悠的,似乎是點頭認可嘉妃的話。
穎妃剛吃了一小塊兒香梨,擦手的動作還未做完就迫不及待的懟了過去:“嘉妃這話本宮可就不喜歡聽了,淑貴妃姐姐大方,可也是對人的,對順眼的人自然大方,至于像嘉妃你這樣的,沒丁點兒規矩禮貌,永壽宮可是不歡迎的。”
想欺負美人,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柳清菡悠閑的半靠在圈椅上,神色一片淡然,眼中帶著戲謔,絲毫不曾開口阻止她們的對話。
舒妃原本也是挺著肚子在自己位置上看戲,見穎妃開口,自己也忍不住了:“穎妃什么時候都能替淑貴妃做主了本宮早就聽說穎妃和淑貴妃情同姐妹,穎妃更是經常往永壽宮去,可穎妃也要有些自知之明,淑貴妃到底是貴妃,位份高于你,不要以為自己叫淑貴妃一聲姐姐,人家淑貴妃就真的把你當成了妹妹,人心隔肚皮啊。”
說到最后,舒妃長長的嘆了口氣,還一副我為你好的表情。
自從舒妃坐胎穩當后,舒妃就愈發喜歡熱鬧,在儲秀宮里虐待偏位不算,每次請安都是挺著肚子,見哪兒有戲看了就圍觀圍觀,更或者是自己親自上陣唱戲。
穎妃向來都是個暴脾氣,舒妃這話說的不中穎妃心意,穎妃自然不愿意忍,她正要一拍桌子站起來,柳清菡忙趕在她之前說了話:“都說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就會以什么樣的心思去看旁人,舒妃莫不是經常這樣覺得,所以便見不得別人好”
柳清菡抬手撫了撫有些晃動的耳墜子,繼續道:“對了,本宮也聽說,舒妃和婉嬪關系一向很好,之前婉嬪封嬪時,皇上曾想著要婉嬪獨居一宮,可舒妃你卻求了皇上,說自己住著儲秀宮冷清,想讓婉嬪陪著你一起住,想來這便是舒妃所謂的姐妹之情了,本宮的確有所不及。”
婉嬪原本低調的像是沒有她這個人,甫一聽到這話,猛然抬起頭來看了柳清菡一眼,又很快的低下頭去。她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胳膊,眼眶有些熱意。
舒妃臉色頓時大變,她掃了婉嬪一眼,見婉嬪依舊這么小家子氣,提著的心放下了些許,臉色也慢慢恢復如常,可她到底是心虛,只冷冷的說了句:“淑貴妃過獎了。”
提起這個話題的純貴妃看的一愣一愣的,她捏著帕子的手松了松:“怎么,咱們不是在說淑貴妃的鴛鴦么怎么就說到了姐妹之情呢”
舒妃一看純貴妃替她解了圍,立馬順著桿子爬,把話題又扯回了柳清菡身上:“是了,皇后娘娘,臣妾雖然是滿人,但自小也讀過不少詩書,臣妾記得,有一首詩好似是這樣說的,臣妾念給大家聽聽。”
“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比目鴛鴦真可羨,雙去雙來君不見”
嘉妃捂住嘴笑出了聲:“舒妃這詩念得真好,只可惜咱們聽不懂,想必皇后娘娘也是如此,不如再勞煩舒妃給咱們解釋解釋這首詩是什么意思”
“其實只看字面兒上的意思,便可理解的差不多了,又何須我來解釋呢自古以來鴛鴦都是成雙結對的,被人比擬為夫妻,淑貴妃”說到這里,舒妃倏然停頓了下,打量了皇后一眼,又笑了:“想必在皇上心里,淑貴妃定然是特別的吧。”
皇后端坐在鳳位上,哪怕嘴唇涂了胭脂,依舊被抿的泛白,面對底下嘉妃和舒妃的話,皇后竟有些進退兩難,她不是不知道嘉妃和舒妃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讓她面子上掛不住,一時氣憤,好順勢罰了淑貴妃,可莫說她不想,便是想,眼下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