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羅樂滋滋的回了永壽宮,把皇帝打了嘉妃的事兒幸災樂禍的講了出來,末了,又有些猶豫:“娘娘,奴婢在宮里這么多年,從未見過皇上氣到動手打嬪妃的情形,這”
柳清菡悠閑的品著茶,只眉毛微微上挑的動作讓人覺得她也是有些詫異的:“可見是皇上氣急了。”
她能想象的到皇帝自己腦子里根據永琋的話都腦補了什么。
無非就是嘉妃教導八阿哥孝敬四阿哥,而八阿哥跋扈,又要永琋孝敬他,孝敬這個詞兒,可不就狠狠地戳了皇帝的心。
要知道,雖說長兄為父,但現在皇帝健在,八阿哥就能要幼弟去孝敬他,殊不知在皇帝看來,這就是在咒他去死,這么想來,嘉妃這一巴掌挨的也不冤,不過她估計嘉妃到現在都沒想到這一點,而是直接把賬算在了她和永琋的頭上,誰讓永琋告狀了呢。
翊坤宮,皇后面無表情的抄著佛經,聽著靜心匯報的事情,焦躁的心終于有了幾分波動。
她放下筆,呼出一口濁氣笑道:“這下好了,挨了皇上的打,嘉妃也是后宮第一人,本宮看嘉妃日后還怎么得意。”
嘉妃心里一直都不服她,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嘉妃膝下有兩個阿哥,她也不好去做些什么,否則皇上要是知道了,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靜心側了側身子,扶著皇后坐下:“不止如此呢,皇上還吩咐了,要嘉妃來翊坤宮聽訓一個月,每日一個時辰。”她忽然帶了幾分擔憂,“唉,接下來可就入冬了,天氣這般寒冷,嘉妃還要跪著聽訓,也不知嘉妃那嬌弱的身子到底受不受得住。”
皇后聞言,唇邊帶了一絲隱秘的笑意:“不論能不能受得住,皇上的意思,本宮自然是要聽的,所以也只能委屈嘉妃了,誰讓嘉妃養了個好兒子呢。”
“奴婢還聽說,八阿哥這會兒被嘉妃叫回了啟祥宮,啟祥宮里訓斥聲不斷,許多奴才都在看笑話。”
靜心力道適中的替皇后按摩著右手,讓皇后長時間寫字的手不那么僵硬。
皇后舒服的嘆了口氣:“嘉妃也是個偏心的,四阿哥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個孩子,意義非凡,也確實夠給嘉妃爭氣,而八阿哥呢,則是中元節出生的,中元節又叫鬼節,嘉妃心里難免忌諱,故而對兄弟二人區別對待,若是她能兜得住也就罷了,偏偏八阿哥竟然惹到了九阿哥頭上,這一遭,嘉妃只能自認倒霉。”
宮里誰人不知九阿哥不止是淑貴妃的心尖子,更是被太后和皇上寵著長大的,欺負了九阿哥,淑貴妃也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的。
說罷,皇后就又開始拿起筆抄經,靜心瞧著皇后有些發紅的手腕兒,心疼道:“娘娘,您別抄了,奴婢替您抄吧。”
沾了黑色墨汁的筆尖兒落在紙上,皇后搖頭拒絕:“不成,太后熟悉本宮的字跡,還是本宮自己來。”
當年為了討好太后,也為了昭顯她對太后的誠心,所有的佛經都是她親自抄寫的,故而太后早就對她的字跡極為熟悉,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當初的用心擱在現在,竟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靜心見皇后態度堅決,只得伺候磨墨:“奴婢好像覺得,太后對您的態度冷淡了不少,也不知是何原因。”
這個問題,皇后自己也想過,但沒想出答案,她嘲諷的笑了笑:“怕是自古以來的婆媳關系,都不會好到哪兒去,孝賢皇后是太后親自選的兒媳婦,就這樣,太后對孝賢皇后也不夠親近,甚至可以稱得上為淡漠,不然太后也不會對本宮另眼相待,如今本宮成了皇后,想必又要走上孝賢皇后的老路了。”
皇后眉眼間帶著疲憊,靜心的心里跟針扎似得:“您這么勞心勞力,眼下才剛剛開始,以后日子久了,既要處理宮務,又要給太后抄經,鳳體怎么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