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也要撐著,這是本宮身為皇后和兒媳該承受的,也是本宮求仁得仁,自己求來的福分。”
若說這份辛苦是皇后位份的附加,那她甘愿領受。
乾隆十五年的年底,嘉妃日日去翊坤宮聽訓,因為冬日寒涼以至于寒氣入體,纏綿病榻,而皇帝聽聞后,一次也不曾去看過。
舒妃在十二月二十九誕下了十阿哥,太后和皇帝都按照規矩賞賜了一番,洗三的規格自然比不上九阿哥。而皇后,則深居翊坤宮,每日早上見了請安的嬪妃后,便是抄經和宮務兩件事,再無其他。
皇帝抽空告知了他有意讓博吉利為九阿哥伴讀一事,博得了太后極大的歡喜,故而太后對柳清菡的態度直線上升,甚至比對還是嫻妃時的皇后態度都要好。柳清菡心中清楚原因,也樂的配合太后,加深兩人的關系。
乾隆十六年正月,奉皇太后第一次南巡江浙。隨行的嬪妃有皇后,柳清菡,純貴妃,穎妃,還有幾個小貴人常在,至于阿哥和公主福晉們,皇帝也大手一揮,全都帶上了。皇帝一路南下,命更定圜丘大享殿為祈年殿。二月南巡至江寧,祭明陵。
四月南巡駐泰安府,祀東岳廟。遣履親王允祹代行常雩禮。
這日,江寧行宮,當地行宮官員為了討好皇帝,特意在行宮中設宴,舞女歌女輪番上陣,其心思昭然若揭。
純貴妃因為許多變故,早已沒了爭寵的心思,此刻看著眼前一個個打扮的妖艷至極的舞女,竟還有閑心調侃:“皇上真真是好福氣,瞧瞧這一個個兒的,嫩的跟什么似的,不需涂脂抹粉,小臉就足夠驚艷。不似本宮,日日都要精細的描繪妝容,否則就不能見人了。”
柳清菡夾了一只蝦仁兒放進嘴里慢慢咀嚼,聞言,她笑了笑:“你這話,究竟是在酸她們呢,還是在羨慕她們”
純貴妃睨了柳清菡一眼:“當然是羨慕,自然了,你是不必羨慕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保養的,這么些年了,你這渾身的肌膚依舊是水嫩嫩的,比起這些十六七歲的少女都更勝一籌,也不怪皇上寵你,本宮是嫉妒也嫉妒不來的。”
她看的極為眼熱,恨不得上手去掐一掐柳清菡的臉,但顧及著人多,到底還是忍住了。
聽得這般夸贊,柳清菡也只是淡淡一笑,便是沒有她的特殊能力,二十六歲,也是一個女人風華正茂的年紀,除了張開的容貌,還有一身獨特而又不斷惹人深究的韻味,如同上好的酒,醇香又令人回味。
兩人談話間,殿中的歌舞驟然換了人,只見一女子用一件薄薄的紗衣裹身,頭飾梳的是漢人女子的發式,只戴了用珍珠做成的首飾,適中的流蘇落在女子飽滿的額頭前,正好到眉毛上方為止,而女子的臉又被一層紗巾遮住,朦朧之間,令人探究的欲望愈發濃烈。
隨著女子不斷舞動的腳步,她身上濃郁的香味兒也隨著動作和風四散開來,動作柔美如若無骨,紗衣飄然,帶著幾分不似凡人的仙氣飄飄,最后一個蹲身的動作,不知從何處來的花瓣,竟飄滿了整個殿閣。
皇帝撫掌而笑:“好,跳的好,你是何人”
那女子一愣,隨后緩緩抬頭,眼神波光流轉,帶著分楚楚可憐的韻味,然后微微抬手,遮面的面紗便隨之滑落在地,露出了一張鮮嫩的臉。
皇后本以為這女子是江寧的官員送給皇帝的人,誰知弄了半天,竟然原本就是嬪妃,她驚訝出聲:“柏常在,怎么是你。”
柏常在低低應聲,嗓音宛若潺潺流水,叮咚悅耳:“正是臣妾,臣妾淺薄舞姿,讓皇上和皇后娘娘見笑了。”
不聽柏常在說話還不如何,一聽柏常在說話,柳清菡頓時眉頭攏起,穎妃覺得有些怪怪的:“我怎么聽著柏常在說話這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