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和瑾抄寫禮記是真,但不是因為和瑾說了章佳氏,而是因為和瑾擅自議論自己兄長的房中事。
皇帝聽了柳清菡解釋的原委,笑道:“那日的事,朕也有所耳聞,和瑾小孩子心性,又直來直去慣了,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沒什么壞心思,你又何必拘了她的性子抄寫禮記就算了吧。至于說委屈了章佳氏,你也是想的太多了,章佳氏既為朕所看重,成為了皇子福晉,那她若是連這點兒肚量都沒有,也不配讓朕看重了。”
這會兒皇帝表現的無所謂,并沒有往心里去的樣子,稍稍讓柳清菡放下了心:“和瑾要是聽見了您的話,指不定又抱著您甜言蜜語的,不過皇上也別太寵著和瑾了,您越是寵著她,她膽子就越大,日后就越難管教了。”
皇帝不以為意:“這有什么和瑾是公主,是朕最寵愛的女兒,有朕護著,還有你這個做貴妃的額娘,誰還敢得罪和瑾不成”
公主么,對朝政并無太大影響,所以皇帝可以肆無忌憚的寵著,而皇帝對永瑄的態度,就嚴厲多了,但凡上書房的師傅來告狀,皇帝總是不假辭色的訓斥,罰扎馬步,射箭,抄書,都是家常便飯了。
更苦命的是,皇帝罰完了,還有永琋這個嫡親的兄長也要跟著罰,因此,永瑄進上書房不過幾個月,就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得用功起來,上課再也不敢打瞌睡了。
柳清菡一噎,這樣霸氣的話,也只有皇帝才說得出口了吧
不過皇帝說的并沒有錯,因為和瑾本就出身不凡,所以她大可以不受許多規矩限制,更可以活的肆意隨心。
夜色漸深,皇帝起身拉著柳清菡的手往寢殿走去:“不早了,安置吧。”
翌日,是新人給皇后請安的日子,柳清菡從養心殿出來后,就徑自往翊坤宮去湊熱鬧。
而皇帝下了早朝之后,就去了上書房,考察自己兒子們的學問。
從康熙朝起,皇子們去上書房讀書,早上一般都是要背一個時辰的書,把前一日師傅教的和當天要學習的部分讀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因為雍正和乾隆兩代帝王覺得這規矩挺有效的,所以就沿用至今。
規規矩矩的阿哥還好,但對于永瑄來說,這加起來兩百四十遍,無異于要他的命,明明看幾眼就會背的東西,為什么要浪費時間讀那么多遍
所以在早讀的時候,永瑄大部分時間都懶得張嘴,眼睛溜溜的轉,思緒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正在讀書的永琋余光瞥見永瑄的屁股在凳子上磨磨蹭蹭的,頓時擰起眉,剛要轉頭提醒時,窗外明黃色的衣角一閃而過。
說來,他也好久都沒有見皇阿瑪罰永瑄了,正好趁著這次,再給永瑄緊一緊皮子。
皇帝站在窗外,一眼掃過去,上書房里每個人在做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當他看到永瑄不老實的拿沾了墨汁的筆去涂抹前面永璂伴讀衣裳上的圖案時,皇帝嘴角立時抽了抽,太陽穴突突的跳:“永瑄,你在做什么”
永瑄嚇的手一抖,搞怪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他扭頭,結結巴巴道:“皇皇阿瑪,您怎么來了”
半刻鐘后,皇帝坐在上書房師傅們用的書案后,阿哥們排排站在皇帝眼前,師傅們則是伺候在皇帝身側,一個個兒恭敬至極。
皇帝敲擊著桌案,似笑非笑的看著永瑄:“剛剛的事兒,你可有要狡辯的”
永瑄縮了縮脖子,尷尬的笑了笑:“那兒臣狡辯了,您能不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