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七年九月二十六,宜嫁娶。
阿哥所里張燈結彩,到處都是紅綢燈籠和大紅色的喜字。
一處臥房里,永琋一身大紅色喜服,手拿如意稱在一屋子的笑容下挑開了章佳氏的紅蓋頭。
隨著蓋頭被挑開,映入眼簾的,是章佳氏那一張并不驚艷的臉,甚至面容在厚重的新娘妝下更顯老,唯獨她眼中的羞澀平添了幾分少女的嬌羞。
喝過合衾酒,奴才們極為有眼色的退下了。
房門被闔上,章佳氏大著膽子抬眸看了永琋一眼,隨即快速的低下頭,用了胭脂的臉頰更為紅潤:“爺,時候不早了,妾身伺候您更衣吧。”
早就聽聞她的夫君是溫潤君子,風度翩翩,今日只這一眼,便覺得不凡。
永琋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喜服,厚重繁瑣,且不利于動作,便點了點頭:“也好。”
獨屬于女子柔若無骨的手在身上四處摸索寬衣,永琋淡定極了,早在大婚前他就已經通曉了人事,尤其是在六哥大婚前,皇阿瑪更是給他們兄弟三人每人賜下了兩個侍妾格格。也因此,他不至于這點兒定力都沒有。
喜服被章佳氏輕柔褪去,正當章佳氏把手伸向了他身上的中衣時,永琋抬手阻攔了她的動作,淡淡道:“福晉還是先讓奴才進來伺候你洗漱吧。”
瞧著章佳氏滿頭的珠翠,永琋自以為體貼的囑咐了這么句,然后便負手去了凈室沐浴。
章佳氏楞楞的看著永琋消失在屏風后的背影,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吸了口氣揚聲喚人進來伺候。
待兩人都收拾妥當,再次坐在一起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后了。
章佳氏緊張的扯著自己的袖子,揉的不成樣子,感受到身邊屬于男性的雄偉氣息,心里砰砰直跳,不自覺的就想起了昨夜她額娘給她看的避火圖。
越想,章佳氏就越是害羞,她額娘說,到了圓房時,她什么都不用管,只需一切聽阿哥爺的,順從就是了。
只是她等了許久,身旁的人依舊穩穩當當的坐著,絲毫要動的意思都沒有。
章佳氏不明所以,心里咯噔一聲,還以為是永琋對她沒興致,她瞬間白了臉,忐忑不安道:“爺該安置了。”
她頭一次對著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難免有些膽怯,音線都帶著顫抖。
永琋聽在耳中,輕輕擰眉,他好像也沒做什么,怎么就把章佳氏嚇成了這個樣子
況且章佳氏身為嫡福晉,這般膽小,日后如何同命婦來往,又如何能管理后院
章佳氏并不知道永琋在短短幾個呼吸就考慮了這么多,她一瞧見永琋皺眉,心中更是慌張,又喊了一聲:“爺”
永琋的目光落在章佳氏身上,余光瞥過燃燒了三分之一的龍鳳燭,沉沉開口:“福晉,爺有話要對你說。”
章佳氏聞言,忙正襟危坐:“爺請說,妾身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