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貴妃娘娘哭著求情,卻被皇上給遷怒了”
小太監的聲音回蕩在西偏殿,之卉后怕的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
還好娘娘哭的傷心。
這事兒還不算完,皇帝回了養心殿后,尤不覺解氣,特意下旨訓斥上書房一眾師傅,永璜的師傅諳達相繼受到處分,其中和親王弘晝、大學士來保、侍郎鄂容安各罰俸三年,其他師傅諳達各罰俸一年。
又是一日哭靈結束,嫻貴妃和柳清菡一身素縞,相伴而行。
天色早已暗沉,夜間的風也有些涼,柳清菡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小心翼翼的看著腳下。
嫻貴妃笑了笑:“明日就是最后一日停靈了,明日過后,妹妹還是尋太醫瞧一瞧為好,畢竟你懷著身子,可不能有半分差池。”
柳清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還是算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宜多生事端,若是請了太醫,落在皇上耳中,指不得臣妾也落得個和大阿哥三阿哥一樣的下場。”
皇帝現在就像是一條瘋狗,逮著誰都咬,就連嫻貴妃,兢兢業業的打理皇后喪儀,丁點兒問題都沒有,也沒得了皇帝一句辛苦,反而大阿哥的幾個師傅,遭了無妄之災。左右她也沒覺得身子有哪里不舒服,還是過幾日再說吧。
嫻貴妃唏噓道:“說起兩位阿哥,純貴妃也不知怎么樣了,今兒純貴妃告了假,說是起不來身,就不來長春宮舉喪了。”
說著,她看了柳清菡一眼:“柔妃可要同本宮一同去咸福宮看望純貴妃”
此時皇帝尚未透出口風,嫻貴妃就儼然以皇后自居,關切嬪妃,柳清菡心里癟了癟嘴,拒絕道:“不了,臣妾身子重,受不得累,嫻貴妃若是想去,自去就是,臣妾先行回宮了。”
她意思意思的欠了欠身,轉身就走。
嫻貴妃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也去了咸福宮,她們二人絲毫不曾發現,暗處站了個人影,月光照過來的時候,那人赫然是和敬公主。
乾隆十一年四月初一,皇帝閱看翰林院所制的皇后冊文,發現滿文譯文中將“皇妣”一詞不小心譯成了“先太后”,這讓皇帝勃然大怒,刑部尚書阿克敦被交刑部治罪。其他刑部官員見皇帝盛怒,加重處分,擬絞監候。不料,暴怒的君王尚不滿意,責備刑部“黨同徇庇”,故意“寬縱”,將刑部全堂問罪。其中包括滿尚書盛安、漢尚書汪由敦、侍郎勒爾森、錢阿群、兆惠、魏定國,均革職留任,而阿克敦則照“大不敬”議罪,斬監侯,秋后處決。這樣嚴厲的處分使當時官僚們個個膽戰心驚。
眾人皆以為皇帝對孝賢皇后情深,容不得人出半分差錯,實則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他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要重新趁此機會整頓朝堂罷了。
又兩日,大臣上奏,西南久旱無雨,有人猜測,是否因國母崩逝,上蒼哀悼之故。然不論原因為何,久旱苦的終究是民間百姓。
服喪未滿二十七日,后宮嬪妃,阿哥福晉和公主,依舊是一身素衣,頭上只素素的帶了兩朵絨花,連耳墜子都不曾佩戴。
柳清菡挺著七個月的肚子,日日穿著素服出入長春宮,雖則孝賢皇后梓宮于三月二十五日已經移殯景山觀德殿,但長春宮中事物依舊沒有停歇。
將事情處理妥當,柳清菡剛上了肩攆,才行了一小段路,就被和敬公主從后面叫住了。
柳清菡一瞧見和敬公主,就有不好的預感,她客客氣氣道:“公主可是有事”